里,总是把自己想象成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梁山好汉,绝不是用“两脚羊”做军粮的黄巢那等恶魔!
一时间灵宝县衙的大堂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急性子的谷白桦憋红了脸,犹豫再三小声开口道:“男人么,杀就杀了,杀小娃不是汉子。谷某做不来。”
保定地主出身的龚德润读过几年私塾,除了关帅和大小罗三位,这帮人里就属他算文化人了,犹豫着说道:“书上说,屠城也不是把小娃都杀了,不满四尺的不杀。咳咳,不过……”
谷白桦抢白道:“四尺一寸的呢?你下得去刀?还有你,你,你!”边说边挨个指着各营将官,被指者都不由自主地低头不语。
关盛云清了清嗓子:“嗯嗯,咳咳,还是先把城打下来吧。到时候再说,看情况再说吧。”
谷白桦的刚锋营擅长野战搏杀,用来刨城墙攻坚实在有些浪费,被派往陕州东南五十里的硖(音“霞”)石关凭险阻援。龚德润的振勇营留在灵宝,一则保护大军后路,二则抢劫搜集物资。主攻任务由高藤豆的三个飞兽营、尤福田的怒涛营与张丁的霹雳营领了。天一营继续负责水面防御,关盛云自领亲军破霄营作为总战略预备队。
阌乡和灵宝都是一鼓而下,马队事先凭借仅此一条路的客观条件成功阻断了交通线,所以至今陕州对近在咫尺的威胁浑然不觉。不过这种优势随着大部队走出峡谷迟早将不复存在,陕州攻城战事一起,消息势必大白于天下,关盛云索性也就大大方方地拉开了攻击的阵势。
从灵宝到陕州刚好百来里,侦察塘骑例行每日前出三十里做情报触角,由于后方有龚德润的驻军,马队不需要断后压阵,一股脑跟在塘骑后面,承担起抓行人商贾的任务,尽可能拖延陕州发现危险的预警时间。
大军在路上行了四日,天明启程,薄暮时便依次露宿在山道上,狭窄的山道大大增加了辎重的运输负担,进而拖累了行军速度,终于在第四日的日暮时分,前锋部队到达距陕州二十里处,在落日余晖中,依稀可辨出陕州城墙的轮廓。
如此之近的距离不能生火,这一晚大家吃的是前日预先做好的干粮。第一次参加战斗的兵丁们兴奋得睡不着觉,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而那些头目和老兵们则倒头便睡,他们很清楚,自己需要良好的体力和反应能力,才能在明日的厮杀中有更大的生存几率。
陕州北临黄河,南依青龙涧,东指崤陵,西望函谷,不仅是豫、陕、晋三省交界处的政治、经济中心,也是进出中原的咽喉要道,属于兵家必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