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茶盏,用碗盖拨弄着根根直立漂浮的峨眉雀舌,静等着听罗世藩的下文。
罗世藩轻轻一笑:“杜员外莫急。杜兄,五千万斤并非罗某信口一说。每人每天食盐三钱*,月用一斤,一年便是十二斤。湖广一地人口不下千万,刨去老幼,再怎么省着些吃,五千万斤也是不够的。”
“咳咳咳……”罗世藩说话时,杜段刚刚喝了一口茶,便被呛到了,茶盏险些再次失手。
杜大虫也愣住了,口中喃喃道:“全湖广?军师大人好大的胃口!”
罗世藩没搭理杜大虫,定定地看着杜段,一字一句道:“杜员外的路子虽广,却也有限。我家大帅想的,当然是全湖广啊。这是第一年,到明年,咱们还要把甘陕、云贵都做上一些,所以,还要加倍。”
这个话题太大了。杜段决定,在讨论明白以前,不再喝茶了:“先不说明年的甘陕等地,难道,关大帅要在全湖广都开上盐庄?那……淮盐怎么办?”
为了杜绝川盐走私,明廷规定,湖广的食盐必须用淮盐,由两淮的盐场供应。各种正税和十倍以上的沿途地方杂税不说,千里迢迢的运输费人工费都会摊到单价上,淮盐价格高的离谱,差不多是产地价格的近二十倍,这也是杜段的私盐能够大行其道的主要原因。
“全湖广有那么多现成的官盐盐庄,还用得着大帅自己开么?”罗世藩的笑容看起来又天真又有点邪恶。
“让官庄卖咱们的私货?那简老……咳咳,简老大人,”被查扣了太多,尤其近半年多连续被伤了百多条人命——这意味着杜员外每年要白白开出三四千两给孤儿寡母们的抚恤,杜段早把简敬能恨到骨子里,“简老狗”已叫顺了嘴,幸好有急智,“老”字刚出口急切间总算改了过来,“简老大人那里能答应么?”
“当然不能。就算简大人能答应,朝廷也是万不能答应的。”罗世藩的笑容在杜家叔侄眼里,已显得十分可恨了,“简大人断不会允许这么做的。”
“罗军师,老夫愚钝,着实糊涂了。您莫再卖关子了。”杜段抬手一揖,半真半假地说道。
“杜员外恕罪,恕罪。您听罗某慢慢说。”罗世藩也抬抬手比划了个作揖的样子虚应了下,“您知道,湖广的官庄,货源有二。十之七八为两淮的官盐,二三为查没的川盐。朝廷设郧阳巡抚,最重要的工作便是镇抚流民与查没川私这两项。所谓流民,泰半皆与川盐私贩有关,对吧?所以,这实际上是一回事。查没的私盐多了、流民也便少了,这是响当当的政绩啊,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