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架子上一铺,再扔上几面藤牌,一个筏子就在眼前扎好了——连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随即几个人便拖着筏子一头扑进江里,每个筏子上少的上去三四人,多的五六人,除了一个人抱着几张步弓站在筏子上——弓弦要绝对防水,否则就废了——其他人都趴在两侧用手划水,水性好的则干脆直接跳进江里,一边泅水,一边推着筏子强渡!
因为断了的浮桥漂在江里碍事,白杆兵们都在偏西的地方渡江。有些筏子被湍急的江水冲得靠上了浮桥,见一时半会过不去,水里的、筏上的白杆兵们索性齐心合力地去拖拽小船,看样子,竟是要把浮桥再重新搭起来——好嘛,此时该担心对方通过浮桥快速度投放兵力的竟不是孙杰,而是张虎了!
对面城头上射来稀稀落落的羽箭,白杆兵们没人理会,当然,充其量也就几十名弓手,杀伤效果极为有限。
保宁城已是一片大乱。刚刚被捅死的吴大壮不用说了,即便是久经战阵的孙杰,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得方寸大乱不知所措,何况保宁墙上普通的兵士们——这样的攻城法、这样的强渡方式,别说众人从未见过,简直闻所未闻!
幸好,城门官算是比较机灵,发现情况不对,马上闭了城门,把跑在后面没来得及逃回城里的南津关守军关在外面爷爷奶奶地求、祖宗十八代地骂、锤胸顿足地哭……
不过,城门官显然不知道一件事:白杆兵进城,几乎从来就不用走城门!
听说陕西方面来了一股强敌,前几天方戈带了驻守在铁山关和梁山关的两个营赶去守护利州卫老巢了。因为一个南津关便阻住了孙杰大半年,而且保宁城里有的是百姓,刚刚整编好的八千辅兵,张虎也让方戈带走了五千,目下驻守保宁的是张虎本部一千五百战兵和两千辅兵。张虎本部四个营总共两千人,南津关放的一个营和一千辅兵——此时已不用指望了。
听到有一大群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山鬼一样的家伙在渡江爬墙,张虎一面下令散在城里的战辅兵紧急集合,自己和牛有田心急火燎地往南墙上跑,连甲都没来得及披。气喘吁吁地赶到城头,迎面撞上了负责南津关防守的王彪和李松——可能是不适应四川溽热的环境,王彪这阵子一直病歪歪的,李松陪他进城看郎中,偏偏这时候狗官军们竟不知从哪里请来一群山精野怪打过来!
李松从守墙的新兵蛋子脑袋上扒下来几顶铁盔,几人顶上后冒着墙下射来越来越密集的羽箭探头望了望,从彼此的眼神里都看到了绝望——大部分战兵和辅兵都散在诺大的阆中城里,东南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