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贼填平了壕沟,如此多的贼人一股脑冲过来蚁附攻城,国栋可有把握?”朱燮元急忙问道。
“这却无妨的,大人。”孙杰耐心又恭敬地解释着,“便是我军,登墙也绝非那么容易。有墙垛的掩护,普通丁壮砸一块石头下来,说不好便可以杀伤从军十年的精锐老兵,所以除非万不得已,小子绝不肯叫儿郎们如此打仗,把陷阵的勇士白白消耗在墙下实在太可惜了。贼人填壕,总要留下几百条人命、再攻到城下,至少也会有上千伤亡,”说到这里,再次向城外望了一会,心里默算了下,坚定地说道,“嗯,千五吧、甚至更多。待到他们攀墙时,小子的兵两三人与劳将军的四五人为一组,各组再配七八名丁壮,便可以分成两班替换交战。贼兵虽多,梯子总不会有六七百架,盯住梯子打便是了,优势在我不在敌,贼们上不得城的。这样的打法,咱们不怕他。”
没等朱燮元再发问,成都中卫指挥使劳顺指着落在楯车后面一截,夹在压阵战兵和填壕辅兵中间那些数量足足有三五千之多的彝兵们躬身道:“启禀老大人,孙帅和末将担心的是那些贼人。”人不可貌相,劳指挥心里可比他的外表精得多呢:孙杰没来前怕归怕,他也只能认命、天降战神,非常清楚自己斤两的劳将军二话不说便把名义上的指挥权拱手相让——与其叫巡抚大人撕破脸下令还不如吃杯敬酒然后借坡下驴地坐享其成:孙帅的兵再能打,入城的也只有六七百,总要指望自己这两千多人帮忙不是?真打起来做不成擎天白玉柱,但做猪八戒又如何?朱大人是唐三藏、孙帅是孙悟空,打赢了奢贼便是西天得道,自己落个足吃足喝的净坛使者不是比啥都强许多?没吃过猪肉也总见过猪跑,这么多人在那里忙碌,只能是在平整道路、而平整道路又是投入大型攻城器械的必须步骤,道理就像一加一等于二一般明显。虽没打过仗,营里生营里长的劳将军岂有不懂之理。所以不失时机地凑上一句,既抬高了深得老大人喜欢的孙帅的身份,又不露痕迹地显示出自己也不是纯草包一个……
“哦?”朱燮元抬了抬眉毛看向孙杰。
“劳将军高见。”孙杰当然懂得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立即先赞了一句。自从接管了成都防务,孙杰对劳指挥始终觉得有些愧疚,劳顺越是恭敬,这种感觉便越强烈,早就暗自做出决定,等打完仗,一定要把功劳多分给成都卫一些:兵部勘验得再严格,少说也会有三四千斩首功,自己是双倍记功的客军,让出去三分之二功劳也足够了。何况,圣天子肯定会有封赏,蜀王那里的王赏也同样不会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