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击溃,短暂的追击后就可以步步为营地向东北谷里驿方向节节后撤,时时伺机沿途骚扰;万一战事不利,也可以兵分两股跑路:一部向东,那边是黄泥麻窝的沼泽地(今水西柯海湿地公园),乌迷巴不得明军会追过来——除非熟知地貌特征,看似坚实的草洼下面就是泥坑,空身踩上也很可能被陷到泥沼里没顶,何况穿了一身铁的明狗?更不用说那些辎重大车了!一部只消向北跑上十余里,渡过老鸹河(今已部分改道)便是水西驿,火灼堡近在咫尺,可以得到至今表面上置身事外的安位的暗中接应,稍微绕一点圈子也能赶到谷里驿与安长老的主力汇合。
这是一场有胜无败之战。
善雄以前是虎贲营的斥候,后来被善勾机看上选作家丁,便改了善姓。攻打织金寨时善雄被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砸在头上,饶是有铁盔保护也眼冒金星好一阵懵,待缓过神看清了投石者,更是羞愤难当:竟是个十二三岁的娃娃……而且,还是个女娃!冲破寨墙也就是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很快善雄便在俘虏队里再次见到了那个小蛮女。不过,还能咋样?一方面大帅早就有令不得杀俘——即便大帅不下令,你道善雄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个小丫头么?那不得被人耻笑一辈子!善雄只好冲小蛮女一通吹胡子瞪眼把她吓得哇哇大哭悻悻地作罢。因为被砸晕了头落在后面,这一战善雄没捞到斩首功——在大帅这里,首级未必能换来赏钱,大帅发赏是看服从命令的态度和效果,可首级功是颜面的事啊!大帅属虎,这个营叫虎贲营,你想想这是啥意思吧!一场大战后虎贲营的普通战兵往往都能提个蛮头回来,营官的堂堂家丁两手空空可怎么好意思?待回师六冲河见到上官将军的马队,善雄更郁闷了:不少人马颈下都挂了早已风干的苗蛮首级,而家主的五个家丁除了自己,每人马颈下也都有!虽然大家都没说啥,但善雄越发觉得抬不起头来,所以缠了家主,无论如何要重拾老本行前出为大军探路。善勾机当然知道善雄的心思也就同意了,暗里也希望这家伙能碰到几个落单的倒霉蛮鬼满足下虚荣心……偏偏这么多天过去,除了远处山顶上一晃而没的人影,善雄啥收获也没有。当然,以着则溪也偶尔能看到田间劳作的零星老幼耕者,但杀良冒功这事不仅被严厉禁止,这支军队里也没人屑于去做。
侦骑探马都是军中精英,绝非望台望子那种只要不瞎谁都能做的差事。比如说吧,善雄便知道,自己缒上的是很大一股苗贼,规模大概有四五千人,距离本队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从屎溺堆和篝火堆的痕迹可以判定人数、被践踏过的断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