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余的,便全最放在楼船最下面的一层用来压舱。大夫人还交代了别的事……”
他简短而快速地将所知尽说了,原来,吉勒氏会在祈福法事结束之后,单独留在楼船上,陪伴女儿走完最后一程水路,以慰女儿的在水之灵。
待到船队抵达下一个码头,她乘坐的楼船会短暂停靠在岸边,容她下船。其后,船队会继续沿沧河驶向上游吉州,再由吉州码头改走陆路,回到昌黎。
到那时,船上的“货物”想必已然出清,单留下用来殉葬的人牲,那也不过五六十头罢了,两辆牛车便能运走。
至于花真的灵柩,却是已经在十日前便踏上了归乡之路,眼下只怕已经到了昌黎。
灵枢会直接运回那丹家族在昌黎的祖庙,并在庙中停灵七日。大夫人则会赶在花真入殓之前回到本家,主持女儿的丧仪。
这安排十分地妥当。
毕竟花真只是小辈,身为父母长辈的,断没有为了儿女之死而服丧的说法。事实上,如果不是有花真托梦之说,这法事根本就不合办。连公主死了都没这排场,一个新贵之女,哪里配得起这般隆重的祭奠?
不过,在这天高皇帝远的白霜城,也没人来计较合不合乎礼仪,再说了,太子殿下都没说什么,旁人就更不会去多这个嘴了。
待听阿力禀报罢,固德眼望远处,沉吟不语。
吉勒氏要单独留在楼船之上,自然绝不可能是什么慈母思女,必定是与“买家”约定了要在船上银货两讫。而阿琪思袭杀吉勒氏母子,想必也只能在那个时候。
只是,杀两个人而已,用得着这般麻烦么?
这些日子来,固德时常思忖此事,总觉得阿琪思的安排也太过繁复了些,很不合常理。
就算退一万步说,这位山庄出身的杀手想要先将吉勒氏的钱尽数诓骗过来,以作逃亡之需,再行伺机杀人,那也有得是省心省力的法子,犯不着设下如此……盛大……的计谋。
她当真只是为了谋求脱身么?
固德眸光微闪,背在身后的手指轻轻地捻动着,脑海中思绪纷纭。
在他看来,这笔买卖着实是不大公平的,他固德在此局中所获之利,远超阿琪思所得。而这般“舍己为人”的江湖好女子,放眼天下也没几个,若说这里头不曾藏着别的算计,固德绝不肯信。
然而,反过来再想,这一切又干他屁事?
固德垂着眼睑,隐去了目中的阴鸷与讥诮,亦止住了想要将此事上报父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