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了大花园,阿力的一颗心犹自“怦怦”乱跳,口干舌燥、两手发潮,却又莫名有几分回味,之后又觉后怕。
且不说他在外如何排解,却说院中,管事的一去,那新来的“石头”便也被那金奴仆妇叫了起来,指派去打扫院子,众奴也各自忙活起了差事,接下来再无别事发生。
赶在天黑之前,总算将诸事收拾完毕,略吃了些干饼凉水裹腹,那金人仆妇便代行阿力之责,将八名离奴给还了回去。
大柴房负责看押离奴的管事才吃了饭,正有些昏昏欲睡,见人都回来了,便也没怎么仔细验看,只略点了点人数,就与那金人仆妇交割了押纸,了结了此事。
那金人仆妇担了半天的心事,到此终是放下,当下脚不点地一溜烟就跑了,倒让那管事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从头到尾,这管事都没发现石头已经换了个人。
回到大柴房后,因恰值饭时,一众离奴皆被赶去东角的食槽进食,满屋里皆是吞咽咀嚼之声,莲儿等人却是早便吃过了,那管事便“去、去、去”地吆喝着,将他们撵去了另一头,不再理会。
趁着四下无人,莲儿便悄悄挪到那新来的“石头”跟前,轻声地道:“这位大哥,刚才真是对不住,我……”
“姑娘别说了,俺省得的。”未容她说完,那男子便出声打断了她,面上的感激极是真切:
“俺真是要多谢姑娘你那两巴掌打醒了俺,不然俺还做梦呢。姑娘才是真的好心人,多谢你。”
他的额角犹有鲜血渗出,刺字处血肉糊烂,瞧来极是惊心,可他却好似并察觉不到,犹自续道:
“俺也真糊涂了,以为那金狗……人真个要去俺家里传话,还好姑娘没让俺把话说完,不然俺娘可就……”
他蓦地停住语声,整张脸扭曲起来,嘴角不受控制地痉挛着,齿关发出了极轻的“格、格”之声,那模样比方才更为瘆人。
莲儿凝目望着他,想要说两句安慰的话,可最终,也只有一声叹息。
男子攥紧了拳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抵御那心底深处陡然浮起的巨大恐慌,好一会儿后,那狰狞扭曲的神情才终是从他的面上褪去。
娘今日还活着。
他想道。
不再去想他瞎了眼的娘亲往后一个人该怎么活下去,他将注意力只放在一件事上:
娘今日还活着。
这就足够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转向莲儿,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