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堆着一小撮黑漆麻乌的东西,散发出的味道有若烤焦的枯木,便是以她远超常人的五感,也只能从那味道里辨出一点茶气。
也仅有一丝丝罢了,离“茶香”二字还远着呢。
“还是换水来罢。”卫姝皱着眉将茶盏推开老远。
陆深定定地看了她片刻,面上蓦地腾起了无奈之色,一甩袍袖,起身便往外走。
烧水的小风炉便设在窗下,那地方勉强还有几片残檐遮雨,倒也不怕火头被浇熄了。
卫姝的眸光扫过那道修长的背影,漫声道:“书院入学试提前又有什么讲究?何以你一来就说起了这个?有问题么?”
“也无甚讲究,不过是几十年来头一遭而已,至于问题么,倒还真有。”
陆深的语声隔窗送来,凉湛湛地。
卫姝挑眉道:“莫非是联调司出手了?那宗命案有新线索,所以才把考试提到了小雪那日?”
陆深再度“呵呵”一笑,语声越发地凉:
“就连武功冠绝天下的秘捕都没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联调司那群……人,又能查出个鬼?”
他单手握着个大陶杯阔步走进屋中,将杯子向卫姝面前重重一顿:“请。”
略微加重的语气及动作,并未引起卫姝的注意,她随意地摆了摆手,仍旧继续方才的话题:
“说缘由罢。我想你总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话头的。”
陆深目注于她,总觉得眼前女子容颜之盛,画入得、诗亦入得,却委实不该是这等大马金刀的坐姿、桀骜睥睨的神态,更不该将那比她人还高的一截木板子抓在手里上下地抛。
“在下的门板儿可以先放下了么?”好一会儿后,陆深方才开口说道。
这块门板是早上掉下来的,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之倚在了墙角,打算过后让人修上一修,谁想这位大侠一进屋就将此物捞在手中,如玩物般上下抛举不休,便连方才检视腰牌时,亦不曾停下动作。
他实是为自家门板儿提着半颗心。
“在下这屋门就剩两块板儿了,在下以为它们……还没到寿终正寝之时。”
陆深再度语道,面上的神情堪称肃穆。
卫姝望他一眼,再看一眼那块木板,面上的神情一点一点僵硬起来。
她真不知道这是门板儿,进屋时也只是觉得它出现在陆深的书房里有些奇怪,便随手拿了,万没料到此物竟关乎一位五品大员的……脸面。
她这是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