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4年1月16日,孟加拉,临川(今印度豪拉市,加尔各答市对岸)。
在距离临川堡十余公里的胡格利河岸边,巴利镇南侧的土路旁,矗立着一座时母的神庙。那座神庙吵闹且充满异域风情。雨季结束后,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供奉女神时尤其如此。
那时空气中就充满焚香和鲜花的香气,扬起的尘土绕着神庙的四墙打转,一条条小道上挤满了牛车、游荡的牛群、乞丐,以及赤足的朝拜者。
日日夜夜,羔羊被奉献到女神面前,它们的鲜血沿着神庙的台阶流淌。有时,人们会听到这些献祭的牲畜发出凄厉的惨叫,而祭拜者也在狂喜中陷入恍惚,甚至自己也遭受鞭打而血肉模糊,但仍祈求神的恩典——时母是毁灭者湿婆的妻子,是残忍的神,是鲜血的神,更是黑暗的神。
那里是印度暴徒的圣地,是杀人者世世代代的聚集地,数百年来,他们都是印度旅行者和行商的恐怖梦魇。从印度河到孟加拉都有他们的秘密结社的分支和追随者,他们有自己的等级制度,也有自己的宗教仪式和文化传统。
而且,他们相信,自己扼死行路的陌生人,事实上是在完成时母的事业。时母在万物伊始杀死阿修罗血种时,用额头上的汗水创造了两个人,命令他们以及他们的子孙后代,杀死所有的异族人。
除了农民因为恐惧会成为他们的帮凶,他们谋财害命的行为还会受到印度王公和富人--无论是真神教信徒还是印度教信徒--的秘密保护。这些行凶者每年都会虔诚的来到时母神庙,向这里的祭司支付捐税,作为回报,他们能收到神的指示:接下来一年,他们应该在哪里“执业”,下一年要为神庙带回多少钱,若要享受女神的庇佑,要举行哪些仪式。
如果,他们没有履行这些义务,他们就会被时母所摈弃,成为无主之魂,在混沌的天地间毫无希望地徘徊和游荡。
这一切,对试图全面殖民印度的齐国人来说,可能会构成严重的安全威胁,因为谁也不希望,游走于印度各地商人和旅行者,在某个荒僻的道路上,突然遭到这么一群野蛮而愚昧的人群袭击,白白丢了性命。
“所以,我们应该推倒这座时母神庙,捣毁里面的一切,绞死所有的祭司,从而为那些所有冤死的人报仇。”
十几名凶徒被齐印驻屯军官兵如死狗一般拖出了神庙,然后捆成一个个粽子,粗暴地扔到几辆平板马车上,准备带回临川堡,接受法律的审判。孟加拉《联合商报》撰稿人冯锦平见状,转头朝负责此次拘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