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冬放声大哭起来。
听到那悲恸的哭声,石榴也不禁红了眼眶,鼻子发酸。
二里庄那些老老少少的脸,有些熟悉的,有些不熟悉的,一一在眼前浮过,跟幻灯片似的,欻的一下,便都悉数变成了灰色。
那么多的护院呢,来的是什么土匪,这般厉害?
石榴冷静下来,让姜丙先好好的说清楚。
但姜丙摇摇头,细的他也说不清楚,他精神紧绷了好几天,又是赶路,又没怎么吃喝的,这厢终于把消息传给姑娘,又大悲大痛下,身体一软就晕了过去。
拂冬也哭得眼睛跟桃子似的,站都站不稳。
石榴叹了口气,让黄福赶紧去码头找左成,别订船了,赶紧回来,他们马上就出发,走陆路。
让胡振将姜丙给扶上马车,自己则扶了拂冬上了另一辆马车,行李也不管了,喊上柯虎他们,这就走。
让黄忠等左成回来了追上来便是,他一人一骑,等下追上来也快。
一路经过童玩斋,又让吴义先关了张,叫上赵旺两个伙计一起回去,他们的亲人,都在二里庄呢。
一行出了城去,一路不停歇,马蹄子都跑出了火花来。
终于,赶到了二里庄,时辰还早。
却正好和得了信从州城赶回来的邓管事他们迎面碰上。
邓管事就是拂冬的爹。
两厢碰上,邓管事几个给石榴见了礼,谁也没心思多说话。
一路先进了庄子,便先闻到了空气里的焦味和弥漫不散的血腥味。
双目四扫,到处都是被侵略过的痕迹,墙上,门上,地上,喷薄的血迹——
一闭眼,石榴仿佛看到了那个晚上,漆黑一片下,贼人一个个翻墙进了庄,庄子上的人睡得正熟,巡逻的护院拼着最后一口气示了警。
庄子上乱起来,护院们抓了武器同贼人们缠斗在一起,庄户们被惊醒,惶惶无措。
贼人们杀红了眼,杀啊,杀啊。
那喊杀声,惨叫声,一声一声响在耳畔。
一双无形的大手陡然将石榴的心口给揪得紧紧的。
石榴大步往里去,拂冬他们也暂时顾不得主仆,已经抢先一步冲了进去,嘴里喊着亲人。
外院里,满满当当的停着棺材,放眼望去,皆是一片惨白。
可披白的,莫不都是些孩子,其中的大人,却都是姜同等人。
姜德见了石榴,哭着跪在了石榴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