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纪野垂下长睫,心底慌乱又迷茫,甚至是绝望和痛苦。
但是姜爸爸和姜妈妈说的话,却都是正确的。
和他在一起,只会有每天的胆战心惊。
他不畏惧帝国任何人,他们不再是陆纪野的对手,他也从不需要躲躲藏藏,像个流窜在外的老鼠一样。
在没有遇到姜妯之前,陆纪野的人生暗黑无度,他曾多次面对那无尽的黑暗,年少时的光鲜亮丽褪去,只剩下卑劣和肮脏。
他不畏惧生死,也不畏惧那生命历史的长河。
在没有遇到姜妯之前,他曾或许会想,自己大概会死在一个寂静又荒凉的荒野,腐烂生臭,无人问津。
他这一生,经历过太多的冰冷和人性的无情残忍。
她是他,唯一感受过的一丝温暖。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当丁达尔效应产生时,光就有了形状。当你出现的时候,爱就有了定义。
像救赎的光,又像落下的灰,山城的夜是永不熄灭的烟火,再阴暗的地方也会被光照亮。
她是他的光啊,他怎舍得放手。
陆纪野喉间一阵涩意,仿佛突然而来的情绪一下就哽在了喉间。
他像个迷茫找不到家的孩子,无处适从。
浑身好像都变得冰冷起来,战栗不止,可心肺又好像在燃烧,呼吸间喷薄着热气,带着喑哑的残喘。
忽然间,垂放在了腿上的手,被轻轻的覆盖上了一只小手。
陆纪野那一刻,心跳好像已经停止了,耳边嗡嗡作响,又好像海啸狂风海浪的朝他席卷过来。
那是在黑暗迷蒙中的倏地清醒。
青年貌美的眉眼无声的敛着一抹哀伤,他转过头来,看着身侧的女孩时,雾蓝色的瞳珠微微睁大,唇线紧绷着。
他嗓音很低:“怎么了?”
落在他手背上的手似乎在不轻不重的安抚着他,姜妯难得哄着面前的小可怜。
她说:“别怕,我不会让他们把你抓回去的。”
陆纪野微垂着长睫微微一颤,他缓缓摇摇头:“不……不是因为这个。”
“你和我已经结合了,你难道要丢下我了吗?”姜妯问陆纪野。
青年的瞳珠微微睁大,雾蓝色的瞳仁中泛着暗光和雾色。
他没说话。
丢下她?
他怎么舍得。
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和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