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叫唤了几声,便簌簌落下苦泪来。
简定雍走到床边来,那随行的师爷是个懂事的,赶忙从旁边搬来一个锦墩儿,根本没让简定雍的屁股久等,真真是周到熨帖到了极致。
各行各业但凡钻营到了极致,都是一门技术活儿,李秘早就打听过,这钱姓师爷乃是绍兴人,都知道绍兴师爷名满天下,今番算是见识到了。
简定雍坐定之后,便掀开被角儿,给吴庸把了把脉象,又扒开他的嘴巴,看了看他的舌头,而后朝大夫人道。
“吴司吏是惊吓过度,神魂颠倒,气血阻滞,压了舌带,这才口不能言,可使人取来酸枣一枚,含于口中,化去滞气,松了声带,便能开口了。”
大夫人也没读过什么书,听得此言,也是一脸的懵懂,倒是四夫人是个玲珑人儿,赶忙朝简定雍道。
“大老爷精通岐黄,肉白骨活死人,能为夫君诊治,是我吴家的福气,贱妾谢过大老爷...”
四夫人言毕,便是盈盈下拜,虽然满口奉承,听着却极其自然舒畅,连李秘都觉得春风拂面。
简定雍没想到吴庸这第四房小姨娘竟也是个妙人儿,不由多看了一眼,朝她点头道:“让人取办吧。”
那四夫人低声给大夫人解释了几句,大夫人才感恩戴德,若非师爷拦着,她都给简定雍跪下了。
大夫人让人取来酸枣之后,便撬开吴庸口齿,放入其中,然而过得许久,吴庸却迟迟不见动静。
李秘对医学没有太多专业性的了解,对中医更没有涉猎,但对急救和一些毒害药物,还是清楚的。
中医对病症都喜欢用大类别的统称,这癔症简单来说就是发疯,李秘对此确实没有太多知识储备,但他却知道,吴庸此时神志不清,对机体的控制能力很差。
眼下将这颗拇指大的酸枣放在他嘴里,若是他误吞进去,只怕要被噎死!
李秘迟疑了一番,终究还是朝简定雍道:“明府,某在家乡之时,也见过类似的癔症,乡下有个神医,当时内用汤药,外施针灸,那人也就渐渐转醒了...”
“明府适才一番诊断,比那老神医还要精妙,只是这吴司吏神志不清,若喉口张开,酸枣滑入,堵塞气道,只怕有些不妙...”
简定雍适才被四姨太赞美一番,心里正舒畅,此时却又被李秘质疑自己的做法,当时就有些不悦,但他到底是有些矜持。
这个时候,钱师爷恰到好处地说道:“这位李朋友说的不无道理,看来李朋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