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微足够体谅,李秘也是心领好意,朝宋知微笑了笑道:“推官大人可不敢这般说,下官毕竟是知事,常不坐馆签押,也不是个事儿,大人可有甚么案子要交给我来办的?”
宋知微也知道李秘性子,当即朝李秘呵呵笑道:“案子是堆积如山,不过就怕你看不上眼。”
李秘也笑了:“下官本来就是办差的,案子便是案子,没有大小之分,再小的案子,也有受害人,咱们可不就是人民卫士么?”
李秘虽然是半玩笑地说话,但宋知微却为之肃然,朝李秘道:“好一个人民卫士,李贤弟的心胸,着实让人钦佩!”
李秘也不笑了,认真道:“这是职责所在,可不敢自持……”
两人又寒暄了一番,宋知微询问李秘伤势,确认他可以行走无碍,这才把李秘带到了签押房来。
李秘毕竟是九品之事,比那些书吏要高很多,所以有一间小小的签押房,与那些书手的号房区分开来。
到了签押房里头之后,宋知微便让人送了一堆卷宗过来,朝李秘道:“这些都是积压下来的,横竖都是些小案子,你看看能措置就措置,不能处理便留着也无妨。”
李秘呵呵一笑道:“大人这是在质疑我的本事啊,放心,一定给办得漂亮妥帖!”
李秘也是干劲十足,当即拍胸脯保证道,宋知微也笑了,点了点李秘道:“话可不能说太满,可是你自己说的,再小也是案子,不能办就留着,但绝不容许胡乱判断,不然本推官可就不饶你了!”
李秘也是笑着应下,宋知微离开之后,他便认真看起卷宗来。
这些案子也果真是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过也都是相对而言的,因为苏州城里有吴县和长洲县衙,寻常小纠纷其实已经让这两个县衙给解决了。
能够送到理刑馆来,又积压到年底都无法解决,即便是鸡毛蒜皮,也是无厘头的鸡毛蒜皮。
李秘看了几页,第一个是杀牛的案子,城外农户的耕牛莫名死了,但早先在田间地头与人有过争吵,对方又扬言要杀他全家,结果当晚耕牛就踩了陷坑,折断了牛腿,农户带人打上门,威胁者却有不在场证据,双方自是争论不休,便告到了官府上来。
古时到底是农耕为主的社会形态,历朝历代都非常注重耕牛的保护,杀牛可是大罪,不夸张的说,古时的牛命比人命还要贵一些。
至于水浒传之类的演义小说之中,动不动就切二斤熟牛肉,筛三五斤烈酒,那也是太过夸张,虽然也有吃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