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李秘的旗杆虽是金丝楠木所制,但这御赐之物到底只是用来看的,三刀过后,便留下了三道深深的刀痕,李秘被击退一步,发髻被削了一刀,花白头发彻底散落下来,遮住了他的大半边脸!
“朱翊钧,他到底是你儿子,还是我儿子!”
从没有人敢对皇帝直呼其名,而现在的李秘,就是这么做了!
朱翊钧想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对抗自己的命运,属于皇帝的命运,那么李秘只能将他当成一个普通人!
无论朱翊钧是试探也好,真的想要趁机杀死朱常洛,或者只是为了杀死他李秘也罢,李秘都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从轮椅里站起来的那一刻开始,李秘就再不想矮人一头!
朱翊钧发出诡异的笑声:“终于还是露出真面容了,周瑜果然没有骗我,难得啊李秘,你倒是真能忍!”
李秘摸了摸旗杆上的刀痕,只是摇头苦笑道:“你真的信周瑜?别开玩笑了,你何尝信过任何人?你连自己都不信,哪可能信别人!”
“无论过得多少年,你都一个样,待得晚年到来,你仍旧像个贪心的婴孩一般,坐在成堆染血的玩物之中,不愿与人分享,仿佛整个世界之后你自己,没有儿孙满堂,没有含饴弄孙,只有孤独,即便你称霸了天下,成了千古一帝,又有何用!”
“你千方百计防备着自己的儿子,防备着吾等忠臣,却对周瑜言听计从,吾等出生入死你分毫不在意,凭什么还让我李秘服你?”
“你想挣脱自己的命运,我李秘何尝不是如此?既然你想杀我,倒是来试试啊!”
一个仿佛回到了战场上的银修罗,一个则是激发了阴暗的天下共主,朱常洛和王恭妃等人心头都在颤抖,仿佛空气之中有两股不断碰撞的气息,冲击波在压迫着他们的灵魂,让他们根本喘不过气来!
朱翊钧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李秘的话语,过得许久才朝李秘道:“放弃抵抗,朕给你一个体面的死。”
李秘抹了抹杆头上的血迹,在指肚上捻了捻,同样朝朱翊钧道:“我的人就在外面,只要我叫唤一声,你觉得死的会是谁?”
朱翊钧呵呵一笑道:“你终于还是大逆不道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你终究是不懂,这才是皇帝最大的权力,若我连这个权力都没有,算甚么皇帝!”
李秘自然懂这个道理,否则他就不会来了!
“你若信我是忠臣,我便奉你如明君,你若将我当蝼蚁,又何必害怕我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