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义微微一愕,但还是让内侍取来一个锦墩儿,放在了朱翊钧的下首处。
李秘却没有坐下,只是拱手立在一旁。
朱翊钧摇头笑了笑道:“如果我没记错,打从你第一次进宫到现在,你从来都只是称呼我为皇帝陛下,我说的可对?”
李秘想了想,也确实如此,他从未称呼朱翊钧为皇上,万岁爷等等,他每次都是中规中矩地称呼他为皇帝陛下。
对于大明朝的官员而言,这个称呼显得太过复古,也只有圣旨或者其他正式公文上,才会出现这个称呼。
然而李秘却一直坚持了下来,这就是他的君臣之道。
因为叫皇上或者万岁爷,都多了一份亲近,而少了一份礼节,臣子和君王本就不该有私人情谊,因为这会让事情变得复杂且麻烦。
“此乃为人臣子的礼,短缺不得……”李秘如是答道,然而朱翊钧却不满意,朝李秘道。
“我可是记得清楚,第一次宣召你的时候,你可是耍了心眼,如何都不乐意跪拜我,你真当我没见着?”
朱翊钧旧事重提,李秘也是尴尬,毕竟朱翊钧说的是实话,李秘当时确实不太接受跪拜的礼节。
但李秘决定要改变这个朝代,那就从改变自己开始之后,他便没再抵触这种行礼方式,他跪拜的不是朱翊钧个人,而是大明朝的皇帝,这并不折辱他的人格和尊严。
“陛下,我跪不跪,心里都是忠的,总比跪了你,心里却黑的人好一些吧?”
李秘这番话是夹枪带棒,朱翊钧又如何听不出来?
李秘其实也是鼓足了勇气的,以他如今的权柄,自是不可能与朱翊钧抗衡,但既然决定要摊开来说,李秘就不会在遮掩。
朱翊钧自是听得出来,他朝李秘道:“看来李卿的火气很大啊,那你且说说,谁的心是黑的?”
李秘咬了咬牙,朝朱翊钧道:“谋弑亲父,算不算心黑?”
朱翊钧脸色陡然阴暗下来,旁边的田义也不免身子一僵!
李秘可以看到朱翊钧的腮帮子在动,他是在紧咬牙根,压抑着心中的怒气!
“李卿,你这话朕听不懂,你若没有别的事,还是出宫去吧!”
朱翊钧显然并不想提及此事,然而李秘既然敢进来,就绝不可能空手而回!
“若是市井之地,谋杀生父无天无地,我也都懒得管,若陛下只是寻常父亲,这事我也不会管,但陛下是大明朝的皇帝,这事就不能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