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京城繁芜,那一年的盛世风华,那一场红绸漫天的婚庆大典。是千寻心上的朱砂,转眼间她亦成了他心上的花。她从不吝啬自己的眸光传递,也从不遮掩自己的真实情绪。
人生匆匆数十载,若连枕边人都要在猜忌中携手,并非她想要。
不管他有什么秘密,若能有本事够执着的瞒她一生,她也甘之如饴。
世间有一种女人,不管与谁携手一生,都会幸福。
大抵说的便是她。
不是没心没肺,而是在乎那些在乎你的,放弃那些过往的糟粕,活在当下。
因为千寻亦是从宫里出来的,自然不能留在南北镇抚司与楼止成婚,如今被安置在宫中的卫所。只等着礼炮声响,随轿婚嫁。
上官燕守在门口,盯着进出的所有人,像防贼一般的防着这些个涂脂抹粉的喜娘们。入宫前应无求那个僵尸脸说,要小心身边的人,莫要出了叉子。
这上官燕别的本事没有,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本事确实一等一的好。
千寻一身红嫁衣,她忽然明白,为何当日他要许她正红色,大抵在他的眼里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她嫁给云殇。那正红色的喜服,原就是穿给他看的。
否则那厮如此小心眼,怎么会眼巴巴的替她挑喜服。
他知她不喜那种沉重的羽冠,知她喜欢素雅。
青丝轻挽,缀极好的白玉簪子,没有金没有银。玉乃气之凝,若“仁、义、智、勇、洁”五德。
所谓,金子晃眼,银器庸俗,玉质上乘。
她愿做他的掌中玉,生死付;他人欲,宁可碎。
眉心垂着精致的琉璃彩石的抹额,羽睫微扬,眸光潋滟晴方好。朱唇嫣然,勾唇若下弦月,由内而发的喜悦。一对玉耳裆,将她的肤色衬得如玉白皙。
起身,嫁衣如火,盈盈一笑间,天地黯然失色。
“少主真好看。”上官燕站在门口,“想来他会很喜欢。”
千寻莞尔,“他何曾在乎这些。”
她这一身的嫁衣不似宫中的锦衣那般累赘繁重,轻若鸿羽做工极为精致。量身剪裁,上头绣着他一贯钟爱的浅色重瓣曼陀罗。
人人道此花不祥,她却随他喜欢。
何为不祥?
今生执手,死后便相约忘川,待到曼陀罗花开,再续来生缘。
如此,难道不是世间最吉祥的花吗?世人何以要付诸骂名?
不到三个月的身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