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至的时候,千寻在惊魂不定中醒转,身边空空荡荡。
坐起身子,她知道,他走了。
不带一兵一卒,一人独行。
有些事,他不预备让她知道,她也并不打算追根问底。
起了床,千寻对着镜子,凝神许久。
天亮之后,来接千寻的是应无求。
月余不见,应无求消瘦不少,虽然养好了伤,但还是能见着脖颈处被鞭笞过的印记。见着上官燕,他也没有抬头,只是朝着千寻行了礼。
“请夫人回南北镇抚司。”应无求垂着眉睫。
千寻稍稍一怔,扭头去看上官燕。
上官燕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事实上,她是真的榆木脑袋,压根没有明白当日应无求的意思。不过乍见应无求消瘦的模样,上官燕还是怔了怔。
她刚要开口,却见应无求已经翻身上马,策马引着马车朝离开。
见状,上官燕撇撇嘴嘀咕一句,“真当小气,你碰了我一下,还容不得我绑你吗?”
不过千寻并没有直接回锦衣卫,而是在长街下了车。
坦荡荡的走在长街上,鲜少有人与她一般,白发三千轻绾。纵然红颜白发,也有着难以言说的清秀。剑眉微蹙,凝眸足以惊心。
她还是飞鱼服绣春刀的模样,望着被夷为平地的清风居,着实愣住了片刻。
“大人有命,看着心烦。”应无求上前一步。
千寻颔首,“极好。”
这清风居去了,倒新开了一家“明月”。
清风明月,倒是很搭。
说是明月,其实是楼止下令筹建的,很多时候,锦衣卫在这些人多眼杂的地方是该有个像样的据点。如此,才能让清风居的悲剧,不再覆辙重蹈。
光明正大挂着锦衣卫的名号。
“没想到会这么多人?”上官燕蹙眉,“锦衣卫向来名声不太好,怎的还有这么好的生意?”
千寻一笑,“只要不是论政,这里才是全京城最安全的吃饭地方。试想一下,谁敢在锦衣卫的地头生事,不要命了吗?”
上官燕颔首,利弊相当。
千寻走进去的时候,身后却传来清晰的车轱辘声。
徐徐转身,她站在那里,看着完颜梁从马车里出来,嘴角噙着一抹嘲讽刺骨的笑意。
眸微垂,千寻不愠不恼,按住了身边的上官燕,剑眉微挑,“王妃好雅兴。”
乍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