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巷那边派人来请春青过去小坐。
来传话的婆子不过三四十岁,一身锦缎素花棉衣,乌黑的发髻上别了样式新潮的银簪,手腕处明晃晃的两只通翠手镯贵气逼人,通身的气派看上去倒像是高门大户里的管家妈妈,而非一个小小从七品的官员家里仆人该有的样子。
只是贵气的首饰却与她本身土气的气质相差太远,仿佛大观园里簪了一头鲜花的刘姥姥。
鲜花再娇艳欲滴也遮不住她和黄土地一样的乡土气息。
她是春青姨妈跟前的使唤嬷嬷,春青对她倒是有几分印象。
“是单单请我一个呢还是侍郎府那边夫人也过去?”春青略略蹙眉问道。
一个仆人都这样招摇,他们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了。
春青问话,那婆子立刻龇着一口黄牙谄媚的笑道:“小姐做了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就是有气派,这说话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小姐不记得奴婢了?”答非所问。
春青客气一笑,“怎么会不记得,您是姨妈跟前的赵嬷嬷。”
赵嬷嬷立刻乐得龇牙大笑,舔着一张老脸说道:“奴婢就知道大奶奶是重情重义的,不是那轻狂之人。”
立在一旁服侍的白芍和白芷双双向上翻了个白眼,黑眼球都快翻不见了。
春青没有理会她言语不敬,毕竟是姨妈跟前的人,体面还是要顾及的,笑道:“我母亲也去吗?”
赵嬷嬷说道:“去的,去的。”说着,赵嬷嬷拿眼溜着春青手腕处的一对流光溢彩的羊脂玉镯子,啧啧道:“大奶奶就是有福气的,我们家大小姐那样好的人品相貌,到现在还没有个上门提亲的,大奶奶却都四个多月的身孕了,您说这可不是人比人气死人。”
赵嬷嬷说话时眼珠不停地打量着春青屋里的摆设,一双眼睛迸射着贪婪而又闪烁的光芒。
语气听起来却是酸揪揪的,仿似春青这大奶奶的身份是占了蒋沁的位置一般。
春青懒得理会她,直接将她的羡慕嫉妒恨忽略掉,吩咐白芍,“给我把那件老太君赏的貂绒大氅拿出来,里面就穿三婶上次送的那声秋香色褙子就好。”
春青决定去拉仇恨!
姨妈一家都是势利眼,若是不穿的体面些将她们镇住,她们还当春青在镇国公府日子过得凄惨,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那个……”赵嬷嬷眼珠一番乱转,最后龇着大黄牙笑道:“奴婢还没有去给老太君和各位夫人请安呢!”
听说镇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