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苦兮兮的,跟着徐景昌出来,还不停抹眼泪……怎么形容他呢,就好像被主人丢弃的小狗,突然之间,又和主人重逢了。
既喜悦,又委屈,恨不得搂着徐景昌的大腿,好好哭一场。
大人啊,你可知道,换了通政使,我有多委屈啊!
徐景昌斜了他一眼,“我说老吴啊,有那么委屈吗?解缙他给你小鞋穿了?要真是这样,我就去把他提过来,让他给你赔礼,怎么样?”
吴山一听,眼角泛起泪花,更加伤心了。
“不是解学士欺负下官,就是下官一直伺候着大人,结果大人一走,偌大的通政司,下官也不知道干什么。想伺候伱和姚少师下棋听曲,你们都不在了,我也不敢去给你们添乱。每天就在通政司,空落落的,从早到晚,昏昏沉沉,无所事事。一天一天,幸好大人来了,不然下官一准憋屈死了。”
徐景昌看了又看,无奈一笑,“你啊,要是个进士,我就想办法让你接通政使了。”
吴山立刻摇头道:“大人,卑职算是看出来了,通政使越发有宰相气度,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下官,卑职也不想别的,只想跟在大人身边,好好伺候大人,就是下官的福气了。”
徐景昌忍不住笑道:“老吴啊,你也别委屈了,有朝一日,解缙滚蛋了,没准就是你接替通政使,要对自己有信心。”
吴山一听这话激动了,毕竟徐景昌说话,向来掷地有声,还没有吹过牛皮……“大人,卑职都不敢想,我能有本事接替通政使,大人真是过誉了,卑职受宠若惊。”
徐景昌顿了顿,无奈道:“老吴啊,你许是误会了,如果论起才情本事,只怕你一辈子也当不成通政使。”
吴山又傻了,“大人,难不成您是拿卑职开心?”
“当然不是。”徐景昌认真道:“谁说通政使一定要德才兼备的?谁又规定九卿重臣每个都是人精?在大明的这个朝堂上面,有两种人混得开,一种足够聪明,能够不着痕迹地耍花招,瞒过大多数人。一种就是老实巴交,蠢得恰到好处,出事的时候,大家伙都愿意拉你一把,帮着你擦屁股。这样的人,即便当上了通政使,也不会伤害任何人的利益,没有本事做出任何改变,这也是极好的人选。”
吴山的脸黑了,“大人的意思,卑职可以当后者呗?”
徐景昌哈哈大笑,“老吴,我更希望你能把我给骗了,等机会降临的那一天,执掌大权,呼风唤雨……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把蠢材演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