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其二,只余新罗。金庾信是新罗国的太大角干,执掌军马。他深知新罗危如累卵,随时都可能和高句丽、百济一样的下场。但他也明白以武力万难和大唐抗衡,若想保住新罗,除了和大唐永结盟好,甘做附庸,还要另图他法。所以他便把主意打在了太子李贤身上。”
方才李贤和金庾信赌斗的经过,汤予从头至尾看得一清二楚,此刻听叶法善之言,心里已有了些许眉目。
叶法善说道:“太子李贤倒也还算得上贤德,不过他有一个陋习,酷爱斗鸡。金庾信就是抓住这点,精心准备多时,才有了昨夜之局。”
汤予回想方才斗鸡的惨烈,不亚于一场绝顶高手的对决,两只斗鸡双双战至最后一刻,仍然毫不退缩,实在让人好生敬重。
叶法善说道:“他二人的斗鸡之局,贫道来的晚了,没有亲眼得见。但听完经过,确是太子李贤输了。可事关国家疆土和十数万戍边将士的安危,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轻易认输,必然要据理力争。”
汤予垂首说道:“正是!我大唐将士用鲜血打下的土地,怎么会因为两只鸡的输赢便拱手送给他人。但太子李贤最终还是承认输给金庾信,这又是为何?”
叶法善说道:“愿赌服输,赌场有赌场的规矩。太子乃国之储君,若言而无信,出尔反尔,那我大唐的信誉何在,脸面何存?何况太子殿下即便认输,对大唐也不会有丝毫损失。”
汤予点头称是,然而心中疑团仍未解开,问道:“不会有损失?二人赌的可是高句丽和百济之地,输了自然要按赌约划割给新罗。当时我看太子李贤态度坚决,断然没有主动认输的可能。叶道长究竟做了什么才使李贤回心转意,又因何说即使太子认负,于大唐也不会有损失?”
叶法善说道:“这便是此局的关键所在。天子无戏言!金庾信为何要跟太子殿下斗鸡?是他希望太子殿下有朝一日继承大统,登上帝位。那时太子殿下便可按照赌约把高句丽、百济的土地赐给新罗。而我则在无人之处对太子殿下讲,即使他认输,大唐也不会有损失,那是因为他根本不可能登基坐殿成为皇帝,所以这赌约便没有任何意义。”
汤予和云靖儿听了这一席话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瞠目结舌的说道:“叶道长……你……你说什么?”
叶法善正声说道:“贫道对太子殿下讲,他不可能成为皇帝。既然他坐不上龙椅,那么他和金庾信的赌约就没有半点用处。故而太子殿下认输,金庾信和新罗也捞不到一丝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