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府里正在办大事,却不知是什么大事?”
看在那几十两银子的份上,柳嬷嬷眉毛挑起,仿佛施恩一般问道:“你不知道?”
裴越摇头叹气道:“这几天有些不清醒,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柳嬷嬷笑道:“后日便是老太太六十大寿,老爷广发请帖,这都中富贵人家都会来给老太太祝寿!前日几位相熟的国公太夫人携内眷来府上做客,哥儿你在后宅乱走,冲撞了几位贵客小姐,太太这才大怒,将你禁足在这儿。”
裴越心中一动,隐隐想明白一些事情。
同时心里也无比愤怒。
他好歹也是裴戎的儿子,今年才十三岁,不用顾忌男女大防,但即便如此,他连在后宅行走的权利都没有。
可想而知,这座国公府里掌权的人究竟将他当成了什么。
裴越看着一脸骄横的柳嬷嬷,故作天真地问道:“嬷嬷,今日家中可有客人?”
柳嬷嬷摇头,又问道:“你问这个做甚?哥儿,莫非你还想出去乱跑?”
那双三角眼审视地看着他,如同监视一个囚犯。
裴越苦笑道:“哪里还敢乱走,只是我自己倒也罢了,却不好再牵连嬷嬷。只不过是听嬷嬷说的热闹,我也想见识一下大场面。嬷嬷也知道,我在府中的日子不太好过,那些热闹地方历来是去不得的,如果嬷嬷愿意告知我一二,说不定就能马上想起来银子藏在何处。”
柳嬷嬷倒也不是完全蠢笨,今天这三少爷和往常的确不一样,言谈举止仿佛换了一个人,哪里像平时那般萎缩怯懦。只是她在裴越面前作威作福惯了,压根不把这个瘦弱小人儿当回事,就算有什么反常,也只当是被自己吓到了而已。
一念及此,她带着一抹热切说道:“今儿老太太高兴,带着府中少爷姑娘们在明月阁赏花呢,哥儿要是早如今日这般懂事,说不定那里也有你的一个座位,如今却是不要多想了。等过几日太太心里痛快些,老婆子自然会寻个机会替你说几句好话,或许就能免了你的这番罪过。”
一边说着,一边拿那双三角眼扫着裴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裴越心中冷笑,继续低声下气地同这面目可憎的老妇掰扯。
要是换个人,可能无法抛下自尊做到他这个地步,但裴越前世白手起家做出一番大事业,不知道受过多少冷眼和嘲笑,最不在意的就是一时低谷与坎坷。
像他这样泥地里打滚站起来的人物,从来不会死守着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