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之时,谷范偷偷摸摸地回到广平侯府。
谷梁如今并不在府中,此刻正在南大营中坐镇,之前也是将谷范抓到军营中教训了一顿。若他在家,谷范是不敢回来的,但如今府中以赵氏为尊,他自然有恃无恐。
穿过垂花门进入内院时,对面出现一个姿容倾城的少女,看见满面疲乏的谷范之后微微一愣,问道:“四哥,你昨夜又不在家?”
谷范打着哈欠,勉强笑道:“小妹,怎的起这么早?”
待走近了些,谷蓁便闻到这位兄长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气,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轻声道:“四哥你又出去花天酒地,让爹爹知道了可饶不得你。”
“不妨事。”
谷范自信地摆摆手,说道:“我这次可不是出去玩,而是父亲交代我做事,我还怕他不知道呢。”
谷蓁将信将疑地望着他,显然这位兄长往日里劣迹斑斑,让她没法信任,不过她性子柔善,与母亲赵氏极为相似,所以也只是温婉地劝谏道:“四哥,你还是改了吧,免得爹爹和娘亲生气伤心。”
谷范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凑过来说道:“小妹,你知道我昨晚见了谁?”
“妹妹不知。”
“告诉你,我去见了裴越那小子,就是定国公府的那个庶子。”
“啊?”
谷蓁美目流转,轻呼出声。
距离她上次听到裴越的名字,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
按理来说,她不该对一个陌生少年如此在意。
从小到大,谷梁和赵氏自然很疼爱她,但也没有过于宽纵溺爱,所以谷蓁是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讲究的是笑不露齿非礼勿视。十五年来,她见过的外姓男子寥寥无几,平日里最出格的举动也只是和贴身丫鬟聊聊未来的日子。那天在定国公府,亲耳听见裴越在那般危险的境地下从容辩驳,无疑给她留下极深刻的印象。
对那个困境中没有自怨自艾的少年,她的确有些好奇,可是回府之后,她并没有收到消息的渠道。
外面的世界,于她来说是全然陌生的领域。
于是,少女只得将那份好奇深埋在心底。
谷范狐疑地打量着谷蓁略显激动的脸色,皱眉问道:“小妹,你该不会是钟意那个臭小子吧?”
谷蓁那张俏脸上先是泛起红晕,旋即眼中浮现怒意,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四哥你在胡说甚么?我这就告诉娘亲去。”
谷范登时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