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罗叔,你看看燕王现在这个样子,我能放心将陛下交到他手中?不管是我陪着陛下进京,还是让圣驾先行入城,结果都没有什么区别。若是前者,刘赞必然会立刻杀了我,若是后者,你觉得陛下在他手里能活多久?”
这番话可谓极其坦诚,罗焕章长叹一声,缓缓道:“然而他才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啊。”
开平帝遇刺之后,真正有资格主持大局的便只有端王刘相和四位成年皇子,如今除了燕王刘赞,其余人都在裴越身边,这便是刘赞能够操弄权柄的根本原因。
无论裴越以往表现得多么忠心,对于大梁又有多少功劳,他终究没有大义名分的加持,所以刘赞能够轻易将黑锅扣在他头上,逼他做出十死无生的选择。
裴越目光平静,淡然地说道:“可是陛下不止有燕王一个儿子。”
罗焕章霍然抬头,开口应了一声,紧接着调转马头朝京军南营大阵行去。
裴越目送他回去,然后对身边的亲兵使了一个眼神,后者立刻纵马疾驰奔向圣驾。
城墙上的刘赞冷笑一声,下令兵卒吹动号角,只听着雄浑苍凉的角声传遍四野,西营和南营的阵地开始向中间推移,距离武定卫的盾阵只有不到百丈。
然而武定卫的将士们依旧沉默如山,就像天地之间肃立的参天大树。
藏锋卫由韦睿和唐临汾各领一半骑兵,列阵外围对京军两营虎视眈眈。
只要对方敢动手,他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冲击京营的本阵。
便在这时,一身常服的大皇子刘贤离开圣驾,策马来到裴越身边。
城墙上一阵骚动,百官们目光复杂地望着刘贤,倘若开平帝没有中毒的话,这位大皇子极有可能成为大梁的太子,然而如今他却和反贼裴越并肩而立,这样的场景实在有些荒诞。当即便有人不着痕迹地后退,然后悄悄看向燕王刘赞。
到底是不是如燕王所言,陛下中毒是裴越所为?
刘贤抬头望着四皇子,兄弟之间眼神交汇,却无半点情谊可言。
他开口说道:“四弟,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如今父皇昏迷不醒,你不赶紧打开城门让圣驾进城入宫,却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可以向朝中诸公保证,父皇中毒绝对和裴越无关!”
“保证?”
刘赞冷冷一笑,对旁边说道:“请六皇弟出来。”
众人皆惊。
不一会儿,六皇子、相王刘质在两名亲兵的保护下来到城墙上,他先是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