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两头的百姓都能听见,可他们只是畏惧地看过去,没有任何呼应声响起。
裴越不以为意,话锋一转道:“既然不是在迎接我,你们数千人围着钦差行辕,莫非是要造反不成?”
人群中登时出现一阵骚动。
当一些人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到处都有裴越麾下的军卒。背嵬营可谓是优中选优,从藏锋卫老卒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尖子,大部分时候都不需要裴越耳提面命,他们明白该如何应对不同的场面。
面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背嵬营当然不会结成战阵,以鸳鸯阵十一人为小队,在裴越前行的同时便已经分散开来,彻底掌控住局势。与之相比,陈新甲带来的成京卫犹如一盘散沙,绝大多数人都集中在一起。
大门前,韩公端望着这一幕微微颔首。
宋希孟轻声道:“不愧是中山侯,部属之强悍非常罕见。”
韩公端应道:“陛下不会无缘无故器重一个臣子。”
两人心中颇多感慨,站在旁边的陈新甲只觉得分外尴尬,同时又有一些惧意。在裴越出现之前,他也曾想过这位中山侯的手段,其实心中并不是特别畏惧,总觉得此人盛名难副,然而此时当面瞧着,他不禁有些后悔,或许不该为了那笔银子就给韩公端挖坑。
那边厢裴越见无人应答,微微皱眉道:“本侯再问一遍,你们是不是要造反?”
这群人终于有了反应,最开始出现在钦差行辕外的百姓中,有那等心思机灵的颤声喊道:“裴侯爷,草民怎么敢有那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今天来这里只是想求钦差大人开仓放粮。城内已经十来天没有米店开门,很多人都快饿死了。”
裴越奇道:“十来天没有买到粮食就会饿死?难道你们家中都没有存粮?”
见他态度颇为温和,渐渐有人生出几分胆气,高声回道:“侯爷,咱们这儿从三月底开始就没有下过雨,田地里的庄稼都枯死了,庄户们自己都没有粮食吃,哪里还有粮卖进城里?从四月底开始米价一直飞涨,好多人只能变卖家当换粮食,如今更是连米店都关了门……”
裴越轻轻一叹,又问道:“所以说,你们今天围着钦差行辕,只是想求得一些粮食?”
离他最近的那些百姓拼命地点头,有些人眼中已然有了泪痕。
如果不是填不饱肚子,谁愿意做这种风险极大的事儿?谁不知道冲撞钦差是抄家杀头的大罪?
裴越没有再问,他从马上翻身而下,邓载和几名亲兵紧随在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