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慌不忙地说道:“老侯爷,先不说我有没有那样的念头,就算我真的想改天换日,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史书昭昭,从未见过有人能在王朝没有内乱时篡权夺位。”
他放下茶盏,极为冷静地说道:“大梁与你们周朝不同,虽然朝廷内部也存在一些问题,但是民心安定无人思乱,强行谋事只会一败涂地。你想让我走上这条路,恐怕好处全被你占着,而我不过是替你挡住大梁铁骑南下的棋子而已。”
冼春秋对裴越做过很长时间的分析和研究,知道自己很难在短时间内说服这个年轻人,便温和地说道:“反不反的决定权在你手中,但我不觉得开平小儿会容许你继续发展下去。裴越,今日这番话乃是老夫肺腑之言,望你能够仔细斟酌,无论何时都可以改变想法。”
裴越也没有选择当场翻脸,因为今天与冼春秋的对话给他解开很多谜题,而且对方说不定还有用处。
故此,两人道别的时候十分客气,冼春秋离去时甚至还带着两分罕见的笑意。
昏黄的霞光洒在庭院里,偶尔响起秋蝉的鸣声。
盛端明望着神色肃然的裴越,好奇之色已经浮上面颊,只是碍于尊重强忍着没有问出口。
裴越扭头见到老学究一脸便秘的模样,忍不住失笑道:“老大人,你不会觉得我跟那位拒北侯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吧?”
盛端明连忙摇头道:“老朽怎会如此不智?只是——裴侯啊,这冼春秋心思狡诈性情狠毒,偏偏装着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你可千万不要被他的言语迷惑。”
裴越饶有兴致地问道:“老大人对他很了解?”
盛端明怔了怔,随即叹道:“了解倒也算不上,他叛逃南周的时候老朽还在翰林院里修书,只知道其人从小到大掩饰得极好,连定国府那位国公爷都被他蒙骗。那还是建平二年,都中波诡云谲,好多人都在传一些武勋要造反,甚至连翰林院里的同僚都在议论。没多久中宗皇帝派禁军查抄了楚国府,果然搜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书信和证据,再然后便是冼春秋带兵叛逃。”
想起当年的往事,这位老学究仍然眼神愤怒,他抬头看着裴越说道:“此人绝非善类!”
裴越心情复杂,想了想之后诚恳地说道:“冼春秋对我说,上午太平街那些刺客是陛下派来杀我的。”
盛端明脸上浮现果不其然的神情,怒道:“简直胡说八道!陛下对你的器重和恩宠不知惹来多少人羡慕,年仅十八岁的一等国侯翻遍史书也找不出来。这个贼子竟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