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似往日那般沉静淡然,便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文武百官逐渐退出承天殿,此刻已是午后,殿外宽阔的广场上铺满了温暖的阳光。
裴越与谷梁并肩而行,将要走下两侧的台阶时,忽听身后响起一个肃然的嗓音。
“中山侯。”
裴越扭头望去,只见御史大夫黄仁泰朝自己走来,不由得停下脚步,平静地问道:“老大人有何指教?”
周遭不少重臣都放缓了步伐,唯独魏国公王平章恍若未觉,似乎不想再看见裴越那张年轻俊逸的面庞,只是从他镇定的脚步来看,今日这场失利并未影响到他的心境。
黄仁泰来到近前,凝望着裴越的双眼,沉声问道:“中山侯,老朽先前收到的那些关于竹楼挪用工部存银的材料,是否伱派人送来的?”
裴越坦然回道:“老大人太过高看我了。我虽然有过这方面的猜测,但是手还伸不了那么长,更遑论查清楚工部尚书和二皇子之间的秘密。”
黄仁泰往常混浊的眼神此刻无比锐利,然而他始终没有在裴越脸上发现心虚和忐忑,最终只得正色道:“中山侯位高权重,当以社稷安稳为念,切勿学那等狡诈小人暗中搅动风云。”
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敢这样当面教育裴越的人寥寥无几,偏偏裴越敛去浑身锋芒,在一众重臣的旁观或者注视下,风轻云淡地说道:“谨遵大人教诲。”
黄仁泰似乎一拳打在空气里,沉默片刻之后,无言而去。
“走吧。”谷梁适时开口。
裴越颔首侧身,示意谷梁先行,然后缓步走下台阶,穿过宫前广场,泰然自若地离开这座恢弘巍峨的皇宫。
……
东城,兴业坊,莫府。
“……御史大夫说出详情后,陛下心中震怒,却不曾直言训斥,只批以‘很好’二字,随即起身返回后宫。二皇子跪坐于地,口中高呼‘父皇’,其声哀绝,又似有泣血之音。”
左庶子吴存仁正襟危坐,望着藤椅上身形瘦削的老人,恭敬地说道:“恩师,这便是今日朝会的始末。”
在去年末那场朔望大朝上,他从翰林检讨擢为左庶子。这是太子属官序列中非常重要的官职,主掌詹事府左春坊,可类比朝堂上的东府参政。虽然官路通畅前途一片光明,吴存仁在老人面前依旧恪守门下之道,不敢有丝毫逾越。
朝会上的事情很多,纵然吴存仁删繁就简,也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讲完。在这个过程中,当朝左执政莫蒿礼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