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沁着大颗汗珠。
吴太后凝眸道:“何事如此惊慌?”
侯玉连忙跪下,吞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说道:“启奏太后、陛下,今日卫国公携夫人探望广平侯,一炷香前从广平侯府返回,出兴业坊进永仁坊之时,于古水街上遭遇一名刺客的偷袭,卫国公身受重伤!”
刘贤霍然起身,双眼瞪圆。
侯玉又道:“卫国公在亲兵的保护下返回国公府,然后紧闭大门,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刘贤只感觉自己的双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转过头无比复杂地望着吴太后,眼中极其罕见地涌起愤怒之色。
吴太后轻斥道:“皇帝,静心!”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刘贤脑海中立刻浮现两个月前同样在这座景仁宫里,自己与母后之间的那番密谈。
“裴越最大的弱点便是他自身,他没有王平章那样深厚的底蕴,万般荣辱系于一身。只要他一死,以京军北营为核心的裴系势力便会土崩瓦解,因为除裴越之外其他人没有支撑大局的实力和资格。”
言犹在耳。
但是对于刘贤来说,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当初还在争储时,和裴越在沁园里的那番剖析心志。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对裴越给予极大的信任,无数次展望未来,希望能够君臣联手打造出煌煌盛世之景。
吴太后没有理会战战兢兢的侯玉,望着刘贤依旧不曾柔和的表情,不禁轻轻叹了一声,道:“皇帝信不过哀家?”
刘贤微微一窒,旋即行礼道:“儿臣不敢。”
吴太后凤目环视,宫人包括侯玉在内立刻退了出去。
她轻声道:“皇帝,哀家虽然不赞同你对裴越毫无保留的信任,但是哀家明白对于大梁来说最重要的便是稳定。你登基时日尚短,威信尚未建立起来,朝中不能出现动荡之势。莫说一贯忠心耿耿的裴越,便是他那位参与了谋害你父皇的岳丈,哀家暂时也不会对他下手。”
刘贤彻底愣住,喃喃道:“母后,你说什么?”
吴太后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字道:“哀家是说,谷梁参与了南薰殿的刺驾案。”
刘贤猛地后退一步,摇头道:“这不可能!母后可有证据?”
吴太后面无表情地笑了一声,缓缓道:“哀家并无确凿证据,但这件事并不需要确凿的证据。”
刘贤隐约觉得她这句话里还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但此刻接连受到冲击,无法冷静下来细思。
吴太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