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山炮啊,你就算牙口再不好,也不能去喝稀的啊!”
山大爷手里的红薯都掉在了地上,知道那老东西是知道自己掉粪坑的事了,当即老脸通红,赶忙抓起身边的拐棍想要起身跳回屋里关门。
但因为过于仓促,一个平衡没掌握好,反而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这下身后脚步已然临近。
气得山大爷用拳头狠砸地面,死死咬着唇!
李三江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让其坐下,随后帮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山大爷气鼓鼓道:“谁让你来了!”
李三江无视了他的嘴冲,笑道:“山炮啊,出了事儿还是得派人告知我一声的,咱怎么说都是这么多年老伙计了,说真的,你可别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我孤单。”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山大爷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下来:
“三江侯啊……”
“你就算要死也不能死粪坑里啊,这是被人提早发现了那还好,真要是泡个一宿,我来给你办丧事坐斋时,还得忍着味儿给你换寿衣,多埋汰啊!”
山大爷:“……”
李三江拔出两根烟,自己嘴里叼了一根,又给山大爷嘴里塞了一根,然后眼神一瞥,喊了声:
“壮壮。”
“来喽!”
谭文彬掏出火柴盒,擦出火,依次给李三江和山大爷点上。
“山炮啊,去我那里住吧,伤养好了再回来。”
“不去,就断了一条腿,能自己吃喝,不碍事。”
“那让润生回来照看你?”
山大爷嗫嚅了一会儿,还是摇头道:“不用了,润生住你那儿挺好,吃得好睡得好,人也更壮实了,伢儿有好日子过,我扯伢儿后腿干啥。”
这话听起来很感人,李三江却一挥手,道:“润生侯啊,快去屋里看看米缸油罐。”
润生跑进了屋,很快就又跑出来,惊讶道:“爷,你真把上次给你买的米面油都卖了?”
那玩意儿得从缸里刮出来零散买,这到底是窘迫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做啊。
山大爷吐出口烟圈,希望借这个来挡住自己尴尬的脸:
“也不知道那两天是怎么了,总来大牌又总是输,一直输又一直让我看见希望,简直邪了门了。”
“呵,所以你不让润生回来,是怕润生回来了,你红薯都不够吃了是不?”
山大爷侧过脸,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