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钟家好歹还拿了个“土改积极分子”,又被当作先进代表,县里还发过奖状。是怎么说都理直气壮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气氛就变成了这样。连带对他们家有些宽容的村里人,也变得越发不讲理起来。审这个,批那个。哪来的这么多地主哩!
说是地主,现在一个村里生活,也都是粗布麻衣,哪里有啥子分别。
刘七叔嘴角发苦,他脚下生风。正好看到祠堂里一伙人正热火朝天的审人,又定睛一看,跪在地上的不久是钟大妮!还有手里抱着的孩子!
四周一群红小bing还在热热闹闹的起哄,刘七叔一下便停下来脚。心里略微一想,对着前头的那个女孩子说道:“孙桂香,你们搞什么这么大响声?给我停下来。”说完,就上前去,旁边站着的孩子们各头有大有小,偏偏还很不讲道理的样子:
“七叔,你别妨碍我们审训这些臭老九,对待敌人要向寒风一样无情!”
刘七叔突然觉得一阵头疼。
大妮儿脸上身上都是脚印,她还记得护着妹妹,只是当中这样折腾了一路,她心里也一阵仓惶和惊怒,指着其中一个黑脸的女娃娃说道:“你是水响姐。”又扭过头对另一个男孩说道:“你是刚子哥”
她眼泪吧嗒直掉:“咱们一个村长大,我是啥人你们不知道?怎么好赖不分?我家做啥事儿了你们不肯放过?”说完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怀里的钟四妮儿好似感觉到了姐姐的情绪,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这两声音一个尖锐一个刺耳,此起彼伏的环绕着整个祠堂,惊着外面海棠树树梢上鸟儿乱飞。
这话让一部分学生渐渐的停下来,沉默的看着大妮,她盯着一身脚印子慢吞吞的斜坐在地面上,她们大多头脑发热,起哄的欺负起大妮来,听到这句话,有些心里藏不住事情的,立马脸色涨红,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只能愣愣的站在那头。
“是啊,她们家好像也没干啥坏事?”
不只是她这样想,其他男孩女孩,尤其是年纪小一些的,压根不懂事,只是跟着热闹窜过来,手舞足蹈添乱。刘七叔看了一眼众人,知道这时候该自己出场,于是咳嗽了一声,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又不紧不慢的坐在檀木的椅子上,理了理衣角,就这么盯着村里那些小萝卜头....
毕竟都是孩子,被他这样盯着,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有些意识到了什么的,早就不敢说话了。全都往后面缩着头。
这样也抵不过日日夜夜开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