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高澄的声音。
“下官心里只有殿下一人,与那些妾室无关。殿下要是有朝一日离我而去,阿惠自己也就索然无味了。”他的声音很低,听得不是很清楚。阿娈觉得这话说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还没等她想明白,床帐掀开,高澄已经出来了。
阿娈仔细瞧他,倒还是神色淡然。只是发髻微乱,刚进来时的憔悴之色倒一扫而空了。一双眼睛里水滢滢的,看着并没有笑,偏又让人觉得满是笑意。阿娈觉得讶然,郎主这样子和刚才说的略带伤感的那些话很不相衬。
阿娈也忍不住暗笑了。
苍头奴刘桃枝就站在庭院里。他是唯一的例外,可以出入长公主的院子。见高澄一出来,刘桃枝立刻迎上来,禀报高澄说“崔侍郎就在院子外面,有急事等着见郎主。”
高澄已经懒得生气了。崔季舒哪次来不是说有急事?
崔季舒在院子外面候了半天了,他自觉这次确实是急事。正心里焦灼,下意识地来回走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突见院门大开,高澄走出来,立刻心里一喜,也不顾仪态,几步过来,叫了一声,“大将军”。
高澄做个手势示意他噤声,停也没停就扬长而去。刘桃枝跟在后面。崔季舒只得也跟上来。
高澄的书斋一直都是清静的。只是乍然从元仲华那儿出来,高澄觉得这书斋里又闷又黑,有点不适应,非常不舒服,这让他的脾气也跟着坏起来。
刘桃枝自觉地守在屋子外面。
“崔叔正,尔回回都说有要紧事,这次究竟又是什么事?”高澄毫无顾忌地对崔季舒任性撒气。
反正这屋子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大将军,孙龙雀从晋阳回来了。情势可不大妙啊。”崔季舒明知道府里比东柏堂严密得多,又有刘桃枝守在外面,但他还是很谨慎地放低了声音。
这话一下子就戳中了高澄心里的敏感处,所有的脾气都烟消云散了。
“高王如何?”他慎了慎,最终还是有点费力地问出了这几个字。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略有心慌。不是因为乱,是因为一种大事将出的不镇定和不自信。
“不知道。”崔季舒却直截了当地回他。
高澄讶然了,反问道,“那你说情势不妙是什么意思?”他心里不觉得还有什么事现在会比父亲的安危更要紧。还有什么更难缠的?
“大将军,”崔季舒这才急切起来,凑近高澄,声音更低道,“孙龙雀日夜兼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