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的言语让绝大多数随从都觉得莫名其妙……自古以来,哪有民不怕官,不怕兵的?尤其是两年多前这里还是三征东夷的受害重灾区,那么当这几十骑聚在一起时,老百姓躲躲怎么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徐世英莫名勒马往后退了两步。
众人顺着张行澹漠的目光一起回头去看,徐大郎只能硬着头皮来答:“不敢忘三哥教诲,东郡弄成这个样子,我罪罚难逃。”
很显然,其他人不晓得,可这位徐大郎本郎却清晰记得,当日一起劫掠皇后銮驾时某人描述的自己造反诱因与过程——这位龙头就是因为一个在二征东夷时便快消失的村庄在三征时果真消失了,这才一怒之下弃了武安太守的位置,折回去杀了张含的。
此人就是为这个造的反。
但张行只是瞥了对方一眼,便回过头去,依然不吭声。
“两位打什么哑谜我不知道,但若是指着本地百姓与黜龙帮的关系来讲我们河南留守之人不尽心尽力,我倒是有些别的话说。”房彦朗当然不是怕事的,当然冷冷来言。“若非河北用兵频繁,索取无度,百姓何至于此?军资钱粮,兵丁役夫,不都是河北逼着我们让这些人出的吗?”
张行点点头,终于开口:“房头领说的是有道理的,所以这才要控制局势,减少百姓负担。”
房彦朗反而无言。
“自古以来,人都是迟钝的居多、畏怯的居多,而且往往受损于机敏者、强横者,所以惊惶于兵马骑士,本属寻常……我倒是觉得,龙头不必为此多做思虑。”谢鸣鹤犹豫了一下,明确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咱们至于此,见他们辛苦惊惶而心生悯意,进而做政略的时候尽可能维护,便已经足够了。”
这是常规的道理。
“谢兄的道理没问题,但我却觉得可以做得更好。”张行正色来答。
“龙头。”马围也认真开口。“你便是有千般念头,善的也好恶的也罢,总该要先有这个强力来做施为才行,而且天下百姓何其多……因一时一地的不痛快,耽误了更多的事、更多的人,又算什么呢?事业是事业,志向是志向。”
这是讲事情的客观发展规律下利害的。
张行点点头:“这个倒是根本无法驳斥。”
众人松了口气。
但张大龙头复又摇头:“道理我都懂,利害也清楚,但我还是不痛快。”
其余人无奈,却又几乎齐齐看向了徐世英跟房彦朗。
不说徐世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