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郎喜欢此景吗?”
张三负手缓缓走上前去,秦宝跟上,房玄乔跟着走了几步,在距离数十步的位置停下,而王五郎干脆没动,只隐身在河堤下方的阴影中,持弓搭箭肃立。
“如何不喜欢?”李清臣轻飘飘做答,却又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反问。“张三郎是在试探我?担心我人要死了,万念俱灰,不能帮你做事?”
“只是担心你罢了。”张行负手走到跟前,望着星月波荡的河面叹道。“若非心如死灰,谁人不喜夏日风景?”
“不至于。”李清臣缓缓摇头。“不过你说得对,我确实难舍夏日星汉,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贪图一时了。”
张行点点头,负手与对方并肩而立,看了一会,忽然来问,却是个离题万里的话语:“十二郎知道汉吗?”
“天上星汉,地上河汉,何其美哉?有谁人不知?”李清臣平静做答。
“可惜了。”张行叹道。“当日白帝爷厚积薄发,断江斩龙以出汉水,迅速扫荡天下,却来不及建制立朝便登位而去,否则他所建皇朝怕不是要以汉来称。”
“有道理。”李清臣思索片刻,点点头,复又来问。“那你呢?”
“我?“张行一时不解。
“你若建制立朝,称什么?”李清臣俨然好奇。
“没想过。”张行有一说一。
“是没想过皇朝名号,还是没想过称帝?”李清臣继续来问。
“都没想过。”张行干脆答道。“我这些年的迹象你李十二难道不知道吗?全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就连当日造反,也不过是一怒为之,哪来这么多念想?”
“我不信。”李清臣摇头道。“你造反的举措,分明是个有章法的。”
“有章法跟处心积虑没关系。”张行辩解道。“早在东都我天天与李四郎他们掰扯,何况还有这么多典故、历史可以借鉴。”
李清臣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若是这般,你就真是个造反的天生之才了。”
张行摇摇头:“既来之,且安之,若大魏蒸蒸日上,我说不得是个顶尖的大奸臣!”
乱世之贼首,治世之奸臣吗?
“那你要当皇帝吗?若是当准备起个什么名号?”李清臣将乱七八糟的心思摒除,继续来问。
“当也可以,不当也可以,什么名号都无所谓。”张行实话实说。
“那你倒是豁达。”
“不是豁达,我也有念想,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