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可别冻着,一会儿打喷嚏。”
“别叫人发现了!”张戈牵住马绳,往马车靠近些,好遮住车帘,“我堂堂大丈夫,会怕冻?笑话!”鼻子一痒,怕立flag,张戈连忙捏住自己的鼻子,缓过劲了,才又看向车内,“明州太干燥了……鼻子有点干,我捏捏。”
“你别笑啊!我真的是鼻子干!”
“好,好。”微卷的声调格外欠扁。
“我问你,你是故意出京叫雍州牧露出破绽,还是来见我?”
“都有。”肖灿轻声道。
张戈于是满意了。
谁说做事只能有一个目的,只要肖灿一日比一日对他坦诚,他就一日更比一日安心。经过明州诸事,他更珍惜这段重新得来的一生。
师父虽气他甘为佞幸,却依旧关心他,父母虽远,却依旧心系他。比起上一世,这一生自己实乃有福之人。
在这时代,张戈不求父母思想能开阔到体谅他的性好,他已经想好,过个几年,便收养个孩子,告诉父母是自己的孩子,叫他们放心,之后孝顺父母,也会将那孩子视如己出。同时敬爱师长,将师父所教导的为官为民之道,皆努力付诸实践。
世事难两全,他会努力减少对亲人的伤害,至于那些无干系人的闲言碎语,他管不着,管不住!
想到这里,张戈在马车旁小声道:“我的爱人!”
肖灿看着奏折,“嗯?”了一声。
“别看奏折了!伤眼睛,一会儿到地方我帮你看!”
肖灿揉揉眉心,闭眼小憩,“你不是从来不肯看么?”
“就这一次……”张戈眼睛眯了眯,弯成个笑模样。
马蹄声哒哒的跑远,不一会儿又哒哒的跑回。肖灿听到马车外的动静,正纳闷。
“肖灿!尹四辉!我爱你。”声音又快又轻,很快被哒哒远去的马蹄声遮掩。
但肖灿听见了,比起肖灿,他也更喜欢母亲取的尹四辉这个名字。这让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张戈的时候,他记得张戈那一晃而过厌恶的眼神,明明第一次见。也是在这样晃悠的马车中,他清楚记得那句“拣平稳些的路”,和之后逗张戈时,张戈时而窘迫,时而羞愤的模样,那是一段对肖灿而言,格外轻松的日子。
最终印在心头的,还是那喜字纹花窗下,光影透过看来的那双眸。
回忆不过一瞬。
而今日,回荡在耳边这轻快的一句话,三个字,定下了马车中这位帝王此生的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