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并不是件可怕的事,一闭眼的时间,半透明的魂魄已经从身体中抽离,腕子上被缠了条漆黑的锁链,一个身着白衣白冠脸色煞白带着浓重阴气的使者一手扯着链子的另一头,一手拿着一个飘飘荡荡的白幡,阴冷叹道:“别反抗了,甭管你是什么身份都得走这一遭,跟我们走罢!”
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另一个黑衣使者甩着蹦蹦跳跳的马尾正竭力拿着一个乳白的链子想要捕捉一个魂魄,却怎么也近不了拿魂魄的身。黑衣使者急的跳脚也无法,离得不近也能感觉到那使者身上浓浓的怨念,细看之下,还有一丝怯懦。
我扬眉,在世的时候席长慕就是个别人奈何不了的人,如今竟也是个别的魂魄奈何不了的魂。生是人杰,死为鬼雄,下界一生,倒没有托付错。
那魂魄背对着我与黑衣使者僵持着,我望向摇椅上还在依偎着的两个人叹息一声,“长慕,莫要挣扎啦,这是带咱们走轮回的使者。”
席长慕的魂魄十分凝实,凝实到能很明显地看出来他是僵了一僵的。
挣扎地更剧烈了。
望了眼一旁的白无常,煞白的脸上倒是没什么不满的表情,稍稍放下心来,我又向那处道:“我不会撇下你的,若是入了轮回,我定然去寻你。”
那魂魄充耳不闻地反抗。
我觉着有些不对,拽了拽链子示意要过去,白无常轻轻点头,死气腾腾的眸子燃起莫名诡异的亮光,皱皱眉,我边走边道:“若是你不想入轮回……”
黑无常竟然被挣脱了!
随后一抹玉色的流光消失在天际。
我望着这似曾相识的颜色眯了眯眼。
九重天上神佛诸多,情急之下灵力爆发是这个颜色的却只有一个。
黑无常是一个着一身儿墨黑长裙的小丫头,委屈着愁眉苦脸跑过来,一脸控诉地望向白无常,“你不是说那位从来不欺负女人么!”
白无常转身,没管她带着我走了,边走边幽幽道:“你算是女人么?”
黑无常显然对他是有些惧怕的,被怼了也不敢回怼,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到了忘川河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小声在后边儿碎碎念“就会坑我,就会坑我,不算女人还让我去绑那位!有本事坑我你怎么不去!”
白无常在前面慵懒咳了一声。
顿时万籁俱静,只剩下忘川河水载着不知多少亡灵的念想在船下奔腾着的声音。
早在天上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一对儿,如今看来的确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