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放松,他原以为就会这样紧张下去。却和景帝进来时,心情诡异的平和安宁。
和景帝话很少,进殿后礼节性的说了几句鼓舞人心的话。一声令下,大家开始答卷。
殿试毕竟还是很考验心理素质,能经过重重突围杀进这里的。都是数一数二的大才子,没有几个能滥竽充数混到殿试这一步。章年卿一段写毕,缓笔锋,正欲下一个段落时,瞥见邻桌的一位同窗,居然在试卷上污了墨。
正暗暗摇头时,发现自己笔尖悬墨,眼看就要掉下去,此时收势已经来不及,只能将一团污墨写成一捺。
然后,章年卿犯难了,文思泉涌的源泉瞬时被堵住。他下一个字要写‘国’字,这一捺完全无用武之地。心中顿时懊悔不已,哪怕写成一横都好啊。为了迁就这笔错误,又要合韵又要押题又要用上这一捺。这个字的改动还不能影响后面文章。
章年卿犯难极了,叫你多管闲事,叫你爱看热闹!现在把自己逼进窄路了吧。
四条全部实现是不可能的,章年卿艰难的在其中抉择。最终决定,先保住前半章,后面的文章重新构思重新写。
太阳下山之际,司礼太监一敲铜锣,尖着嗓子喊:“时辰已到——”
章年卿放下笔,挫败的离开皇宫。
陈伏因落榜,没能参加殿试。听闻章年卿回来了,忙去追问怎么样怎么样。
章年卿一五一十说了,挫败道:“若没有那一笔,我不改文章还有些希望。现在状元我是不想了,能落个进士身,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陈伏替他感到惋惜,忍不住道:“好好的,你去看别人看干什么!”
章年卿也悔不当初,抱着头只往被子里钻,一句话也不想说。
“你就当缩头乌龟吧!”陈伏气道,“我走了。”
桌子上摆着主考官们精挑细选出来的十甲卷子,奉天殿内门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他面容年轻,体形风流,有些瘦弱。穿着明黄朝服,胸前的团龙栩栩如生。
殿试时,章年卿离圣驾太远,并没有看清皇上圣容。今日一见,却觉心惊。皇上面色苍白,两颊消肉。唯有一双眼睛睿智明亮,摄人时帝王威严必现。噙笑时才见几分温和。
不觉已经唱到章年卿的名字,和景帝将他的试卷从最下面抽上来。略略扫过几眼,又翻出考生履历,见‘父章芮樊仕’的字样。不免好奇,望着章年卿问:“你父亲章芮樊,可是朕的吏部侍郎章芮樊。”语气十分亲昵。
章年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