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乔正想问他有没有打听到一些关于施承俊的蛛丝马迹,坐在炕上的施老太太却突然道:“你刚刚说薛家的宅子在城西石头巷?”
不知何时,她已经挺着腰身坐得笔直,一贯和蔼的脸上不见笑容,神色颇为严肃。
“……啊?”施谦呆滞了一下,“哦,对,薛恪家是在城西石头巷。”
大家都看向老太太,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
施乔停下针线,心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然而不待她细想,老太太已笑道:“城西石头巷,我知道那个地方,我和你们祖父刚成亲的时候,他常带我去那附近买炸面鱼吃,以前那片有很多卖零嘴的小摊,可惜现在都没有了。”
刚才的严肃仿佛只是大家的错觉。
泓二太太掩嘴笑道:“想不到爹年轻的时候还喜欢吃零嘴!”
施老太太笑呵呵摆手:“他才不爱吃那些,每次都是我硬拉他陪我去的,你爹年轻的时候是个书呆子。”
大家都笑起来。
施乔这才问起她最关心的问题:“薛祖父的死和施承俊有关系吗?”
施谦面带得意:“不是我自夸,你得亏是叫我去办这事,换了别人根本想不到这么周到。”
“卖什么关子,快说。”
“凶手的身份,薛家邻里那边是一点消息也没打听到,不过我早就预料到了,所以昨天特意吩咐伙计再跑趟青竹巷,问问去年冬天施承俊有没有惹什么麻烦,果然,外院的一个小管事说,去年十月施承俊跟朋友喝酒,失手打死了一个老头,衙门的人查上门来,青竹巷的大总管亲自走了趟西城衙署,这事就不了了之,衙门的人再没出现过。”
施乔的目光沉寂下来:“薛祖父,就是去年十月去世的。”
虽然早想到有这个可能,她仍觉得心里发冷。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怎么能如此轻飘飘地揭过?
难道就因为薛家是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所以就命如草芥吗?
“真是作孽。”澜大太太叹道,“这样说来,那施承俊确实该死。”
泓二太太目露惋惜:“如果薛恪的祖父真是施承俊打死的,那薛恪杀施承俊的嫌疑就更重了,一旦刑部查到这事,西城衙署的府吏渎职的罪名跑不掉,薛恪想翻案也会更难!”
施老太太缓缓闭了闭眼,笼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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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乔若有所思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卉把怀里的桌屏放到柜子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