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你了。”福临说。
握着元曦的手,能感受到掌心指尖的伤痕,想她进宫以来做过什么,不就是安安分分地养花种花,发生那么多的事,又有哪一件真正错在她?
元曦意识到,皇帝摸到她手上的伤痕,其实今日那些来检查身体的嬷嬷看到她的手,互相窃窃私语了好半天,像是考量着要不要上禀皇帝。
于是更仔细地检查了她的身体,怕她有别处的不是,羞得元曦这会儿心还颤。
不过她们后来就只提醒了一句:“贵人要爱惜身体,女人家一张脸一双手,都是门面。”也就不了了之了。
此刻,元曦下意识地要抽回手,被福临握紧了,似乎看透她的心意,说:“这有什么?不然慈宁宫里的花草,如何开得那么美?”
元曦赧然低下头,可心中却感慨,果然看得顺眼了,什么都是好的。
这样的念头太消极,该更高兴些才是,元曦自己也没想到,当皇帝的目光真正落在自己身上,她会这么冷静地思考许许多多的事儿。
跟着福临继续走向景仁宫,元曦偶尔偷偷瞧一眼身旁人的侧脸,福临捉到她的目光,停下脚步问:“看什么?”
元曦笑:“就是……想看看,也不知道看什么。”
福临则说:“明日到慈宁宫请安,该有很多人看你了,你要怎么办?”
元曦不以为然:“那就让她们看,又如何?”
福临想了想:“若是皇后为难你?”
元曦摇头:“有皇上在,还有太后娘娘,臣妾也会好好敬重皇后娘娘。至少……”
“什么?”
元曦满脸欢喜:“从今往后,臣妾不会再害怕了。”
福临笑:“朕也没觉得你过去怕过什么。”他嗔道,“而且,为什么每次朕与你讲话,你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曦狐疑地看着皇帝,她有吗?何况,他们统共才讲过几次话?
说着话,已是回到景仁宫,元曦找出了皇帝的帕子,可福临怎会真的稀罕一块手帕,在并不宽敞的东配殿里转了一转,说:“明日就搬到前头去吧,你也没什么东西。”
元曦知道拗不过皇帝,人家刚刚对自己有些意思,她就拒绝拂逆圣意,皇帝还不恼了?至于皇后那儿,反正自己死活都是要被她厌恶的,又何必在乎那么多。
可是,见石榴来为皇帝脱靴子,元曦忙问:“皇上,您要在这里歇着吗?”
福临反问:“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