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满心以为,母亲不喜欢葭音,又或是为了元曦出头,才处处找机会,故意讽刺贬低葭音。
可他现在不得不承认,那出戏和母亲元曦皆无关,昨日发生的也是意外,而今天、今天……
“总之,不许你再在承乾宫以外的地方弹你的筝。”福临硬撑着一口气,“朕不喜欢。”
“是。”董鄂葭音毫无条件地答应了。
福临心里却更别扭,浮躁地在屋子里晃来晃去,甩出一句:“你对朕,是不是除了服从,再没有别的感情?你是不是打心眼里,憎恨朕?”
葭音不急不躁,安宁地回应:“皇上,在臣妾对您生出感情之前,除了服从,臣妾还能做什么呢?”
什么叫……生出感情?
福临的咽喉,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张大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时至今日,他付出的全是一厢情愿?
“你再说一遍?”福临怒然,“董鄂葭音,你再说一遍?”
葭音屈膝跪在地上,屋子里静谧无声,伴君如伴虎,是这个意思吗?
福临曾经问过孟古青,想不想回科尔沁,他可以送她走,但孟古青不愿意。
那个时候每天乱糟糟的,福临感觉不到什么,现在有了对比,有了时间冷静地想一想,有一件事,福临能明确地肯定。
孟古青爱他,那个暴躁凶戾、横行霸道、无法无天的女人,在乎他。
“朕……到底喜欢你什么呢,好像水中月镜中花。”福临无力而悲伤地说,“朕实在是糊涂了,朕这辈子,怎么会有顺心的事呢,上辈子一定做错了很多事,才落得这个下场。”
福临很疲倦,从内殿走出来,可是走到殿门前,突然就不动了,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苦笑着,看外面的光景。
葭音起身,站在屋子里,看见他落寞的身影,就这样过了很久,吴良辅在不远处,实在是没胆子靠近。
眼看着天色渐暗,眼下的天气太阳一落山就会变得十分寒冷,葭音走到榻边,取来皇帝刚换下的罩袍,走到身后,为福临披在身上。
福临回眸,看见她,苦涩地一笑:“葭音,你只是在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真正的戏台不是园子里那座临时搭建的,而是承乾宫,对吗?”
葭音在他身边坐下,说:“可是要装作很喜欢皇上,并不是什么难事。”
福临心头微微一热:“你想说什么,只管说。”
葭音把心豁出去了,但她的性情气息,一直这样的安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