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去还留恋,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行来春色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云。夫婿坐黄堂,娇娃立绣窗。怪她裙钗上,花鸟绣双双……”
袁克文唱着昆曲莲步款移,婀娜多姿地走到周赫煊面前,香袖一甩,娇声呼道:“唉哟,这是哪家的俊俏郎君,真真令我心儿发跳,身儿发癫耶!”
周赫煊狂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抱拳道:“寒云先生,周某冒昧造访,还请海涵。”
袁克文拢起长袖,恢复男人的声音问:“会唱昆曲不?陪我唱两出。”
周赫煊笑道:“昆曲我不会,鄙人五音不全。”
“扫兴!”
袁克文翘着二郎腿坐下,斜倚在沙发上,喝茶道:“两位坐吧,有什么事直说,别绕弯子。”
“如今天津的难民日渐增多,政府和慈善团体又袖手旁观。我想搞个赈灾活动,希望青帮能够帮忙。”周赫煊说明来意。
袁克文哈哈大笑:“赈灾?我都还要找别人赈灾,你来错地方了。”
袁克文没有说谎,他是真穷,袁世凯留给他的银子早花光了。这家伙喜欢唱戏,经常自费搭台请观众欣赏,不但分文不收,每次开“个人演唱会”都要倒赔几千两。有次他到上海玩,一趟就花光60万大洋,堪称散财童子。
周赫煊以为袁克文想捞好处,当即表示道:“募捐所得的善款,寒云先生可以从中回扣些许。”
“放屁!”
袁克文大怒:“老子是那种贪财的人吗?几个善款也吞,凭白脏了我的手!”
“袁兄息怒,”张逊之连忙打圆场,“周先生不知袁兄为人清白,是他失言了。”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袁克文戏谑问,“周先生,你不在上海当妇女之友,跑回天津搞什么赈灾啊,简直费力不讨好。”
周赫煊笑道:“寒云先生怎知我的名号?”
“我刚从上海回来,还买了几十套新式内衣,”袁克文说着突然大喊,“月儿,快过来!”
很快便有个十多岁的少女小跑进房间,低眉顺眼道:“老爷。”
袁克文笑着对周赫煊说:“我府上的女子,全穿着你设计的内衣。”他又对少女说,“把外衣脱掉!”
“在……在这里脱?”少女惊慌羞涩。
“让你脱你就脱,脱得只穿内衣!”袁克文不耐烦地催促。
少女又羞又怕又屈辱,眼含泪花脱除上衣,里面果然穿着文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