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子跪在一个女人面前,而这女人,低头看着两人,同时展开了一件衣服。 还提着几句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说来也奇怪,这是水墨画,而水墨画,其实一般讲究是一种意境,并不会和真人太像,但是无论是此时看着这幅画的皇后,还是同样看着这幅画的宫人,都在看到这幅画的同时,浮现出了一个念头:“太像了!” 像谁? 当然是像太子,像代国公,也像皇后娘娘了! 哪怕这水墨画上的三个人,容貌服饰,都是几笔勾勒,根本不写实,但就是能让人一下子就认出,正展开衣服的女人,就是皇后,而跪在女人面前的成年男子,就是太子,跟着跪着的小孩子,就是代国公。 “惟妙惟肖啊。”不少人在心里这样惊叹着。 而这样的一幅画落在皇后的眼中,就不止是惊叹,而是千般万般思绪皆在心头。 想到自己连做梦都轻易看不到爱子,想到爱子临时前还担心着自己,想到没见过几面却十分疼爱的被活生生摔死的小皇孙,想到几个虽然彼此勾心斗角但对自己却也算恭敬孝顺的太子府的妻妾,十几年悲伤、痛苦、隐忍,在读到“意恐迟迟归”时,直接就泪水倾出。 一向注重形象的皇后,泪水横流,捂着嘴呜咽。 旁人大多都知道当年的事,凡是忠仆,无不皆是红了眼眶。 也无人劝说娘娘,这样痛哭一场,未必不是一种发泄,平时总是忍着的皇后,未免太苦了。 他们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 良久,皇后才擦干了眼泪,问:“代国公现在在何处?” 既送了冻梨跟画进来,人应该也在宫里。 朝霞回:“回娘娘,代国公此刻正在面见皇上,还未出宫。” “先将这幅画收起来了,放到本宫的私库去,妥善保管。” “备辇,本宫要去见皇上。” 皇后这样说完,又让宫女捧来热水,用毛巾仔仔细细将脸上哭过痕迹去除了,重新上了妆。 “走吧。”凤辇已备好了,她自然是一刻都等不到,要立刻见到孙儿。 下午的阳光,投洒在凤辇上,坐在上面的人,表情平静中又透着一丝急促。 路过前面宫殿的一处岔道口时,看到两个宫人从旁边小路恰拐过来,见凤辇近在眼前,忙匆忙着跪倒在路旁,头也不敢抬。 看穿着是普通宫女,不知道是不是刚从前面过来。 皇后收回目光,没去多加理会。 两个宫人在凤辇过去后,才小心翼翼地起来,互相叹了口气,继续往披香宫的方向走。 “公主现在进宫一趟都不容易,也不知道娘娘知道公主来不了,会不会难过。” “这也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