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此时手中正捧着一盆花!手的反应比脑子似乎要快上一些,一受痛便自己动作起来,眼看就要握不住手中的花……
慌乱间,她好似看见了梅蕊幸灾乐祸的笑脸。
碍于贵妃的身份,几乎所有宫奴皆是将心吊到了嗓子眼上,认真干活生怕自己会出半点差错,惹得贵妃不快,从而丢了性命。苏堇漫是真没有想到,梅蕊竟会胆大到这个地步,在这样的地点和场合算计自己!难道她就不怕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
这些,自然都是后话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花盆即将落地之时,苏堇漫竟是生生用指甲扣住了陶瓷做的花盆,以手为肉垫垫在了花盆地下,总算勉强保住花盆没让它摔碎。只是她的身子却因为这个动作跪在了地上,同时手背也磨破了一大片皮,很快便有血渗了出来。
贵妃似乎并未发现这个变故,长春中的宫奴和宫女也是如此,只是梅蕊见目的没有达到,向苏堇漫投了个怨毒的目光过来。
苏堇漫将花盆好好放下,掏出丝帕擦了擦手上的血,同时也没忘收拾地上散落的泥土和血渍,以及不知什么时候从衣袖里落出的花。惊魂甫定的抬头,却不期然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
那个人端坐在一架古琴面前,穿着一身白衣,乌发只绾了一个松垮的发髻,却自有一股出尘的气质。
与此同时,苏堇漫也瞧见了一个身姿曼妙,着了一身华丽衣衫的女子背影,想来那人正是曹贵妃无疑。曹贵妃似乎注意到了苏堇漫这边的动静,眼看着就要将头转过来。
“娘娘,这一曲折柳问情,不知可否和娘娘的心意?”男子开了口,立刻就将曹贵妃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本宫最喜爱的便是柳树,今日能闻此曲,实乃是一大幸事。”
“娘娘谬赞,下官受之有愧。”
两人便就这这般三言两语的闲谈起来,苏堇漫也终于擦净了地上的血渍站起身来,重新去搬下一盆花。
奇怪的是,这一刻她心中想的不是回去之后该如何找梅蕊算账,在她心头挥之不去的,却是与那位白公子对视时,落到她眼底的那一双清冷的眼眸,还有那人通身犹如谪仙的气质。
想来,也就只有这样的容颜,这样的风姿,才配得上那般好听的声音。
宫奴们并未在长春宫逗留太久,将花摆好之后,便在方姑姑的带领之下离开了长春宫。
一日的活,到此刻才算得上是干完了。苏堇漫仍旧没顾得上去找梅蕊算账,今儿晚上慧儿同石总管有约,因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