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傅忽然抬起手,重重地一耳光就掴在他的面上。
他惊呆了,却也立刻停止了歇斯底里的哭嚎。
高太傅声音沉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自你六岁起,老臣就开始教导你。对你付出的心血,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多得多。可是,你为了区区一个女子,竟然如此不识大体,东宫的屹立不倒,你的安危,你知不知道凝聚了多少人的心血?你现在大吵大闹算什么?是要毁掉自己这一切?如果陛下知道了,会饶恕你么?”
太子颓然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年轻的脸上浮起一丝憔悴的惶恐。
“殿下,冯姑娘只是陛下为你请回来的一个医生。她治好了你,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到此结束了。你该记着的是陛下对你的恩义和父爱,而不是去仇恨他!陛下从来不曾答应过你什么,是你自己僭越了!”
太子呆呆的,一声不吭。
良久,他才疲惫地吐出几个字,挥挥手“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高太傅长叹一声:“殿下,这宫里,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你今日失态了。”
他摇摇头,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殿下,你这几日先好好休养,老臣明日再来。”
他疲倦地闭着眼睛,没有再吱声。
门口,传来李奕焦虑的声音:“殿下,太子妃送来了参汤……”
“出去,滚出去,叫她滚开,我不想见任何人,滚,你们都滚开……”
满天雪花飘飞,他走到窗户边,推开窗子,任风雪肆无忌惮地吹在自己的脸上,身上,心疼如裂。原来,遭到双重的抛弃,竟然是如此的滋味。
生母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从小就依靠着父皇,享受着他格外的宠爱;绝境里,又是芳菲,给予着毫无保留的精心照顾。可是,为何偏偏是最亲的两个人?为什么是他们给予自己这样的打击?
他觉得头疼欲裂,双腿也站不稳,踉踉跄跄回到床上就倒下,但觉这个世界,彻底晦暗了,比绝症的时候更加绝望。
同太子一样震荡的还有罗迦的后宫。
尤其是左淑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大家都毫不知情,陛下就要册立妃嫔了?而且是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昭仪。
甚至连大家都还没有见过那个女人的样子——通灵道长的侄女,这算什么人?
林贤妃在的时候,一切可以向林贤妃打听,现在林贤妃不在了,她便如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虽然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