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城王回过头,欲言又止,还是再次开口:“殿下,老臣这话堵塞在嗓子里,不吐不快啊。”
“任城王有话请直说。”
“牝鸡司晨,自古大祭。若是冯昭仪再生下儿子……”
太子淡淡道:“冯昭仪跟其他人不一样,她没有什么靠山,不会有什么外戚会坐大……”
“通灵道长难道不是她的靠山?陛下对通灵道长可是非常信任的。”
太子当然不会告诉他,芳菲其实跟通灵道长并无多大关系,而且,芳菲一介孤女,根本连父母亲人都没有一个,岂能乱什么朝纲?
“通灵道长出家人,没有追名逐利之心,任城王你大可放心。”
任城王十分失望,自己说了这么多,太子却只是百般推诿,便只好告辞,怏怏地去了。
太子回转身,只有他和李奕。
他长叹一声,皇宫的事情,千头万绪,真没想到,竟然有朝一日,自己连芳菲都要防着?心里忽然无限酸楚,便走回书房,连晚饭也不想吃了。
李奕垂手:“殿下,您吃点东西吧。”
“我实在没有胃口!”他摇头,非常沮丧,终究还是忍不住,“李奕,你说,为什么那些人老是这样防备冯昭仪?”
李奕不慌不忙:“只因陛下太过的宠爱。娥眉自来善妒,加上北国贵族,总是将祭祀法令被废黜的事情有意无意怪在冯昭仪头上,所以,当然不想她得势。”他有些意味深长,“殿下,冯昭仪生性单纯,您其实不必为此忧心忡忡。”
太子摇摇头:“我不是为自己忧心忡忡,我是担心,她这样下去,迟早会闯出大祸。到时,只怕……”
恩宠如林贤妃,也有被贬黜的时候,芳菲不知死活,父皇又能容她多久?
琉璃殿。
张婕妤身子骨单薄,那一次藏在床底下之后,受了风寒,加之又气又急,竟然一病不起。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可是由于心情不好,三分的病便做成了七分,可怜楚楚,如一个病美人。
心腹宫女不时前来回报:
“娘娘,陛下怒气冲冲地回去了,听说没进立政殿……”
“娘娘,陛下去御书房,至今没出来。您放心,他不会再去找那个狐狸精了……”
“娘娘……”
她这才安心地躺下。
次日醒来,已快中午了,只见奴婢们一个个低垂着头,口不敢言。心里忽然觉得不妙,厉声道:“你们何事瞒着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