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情绪。
但旖景却观察到,郡王眉间轻拢,似乎带着些淡薄的烦恼,应是有心事困扰。
这也符合当霍真一番蛊惑人心,力谏阳泉郡王图谋大位,行那翻天覆地之事的劝言后,给这位避势多年,独善其身的闲散宗亲带来的震撼与迟疑。
倘若郡王已经下定决心,这会子只怕没有逸致与红颜知己把盏闲话。
旖景又添了一层把握。
其实这时,只要杜宇娘提请“私话”,让阳泉郡王摒退左右,旖景大可表明身份,但此行已属逼不得已的“贸然”,还存着几分风险——倘若阳泉郡王谋位决心已定,难以说服,旖景这一行,就不仅仅是打草惊蛇,简直如同公然摊牌,逼得阳泉郡王与金相立即策动。
事关虞沨生死,旖景自是不敢半分大意。
至少还得观察一番阳泉郡王对“耳目”绿苹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倘若有了七成把握,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
一盏清茶,呈于杜宇娘手边,旖景暗暗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杜宇娘得了暗示,微微一笑:“久慕绿苹姑娘才名,奴家实在是想见识一番姑娘的琴艺唱音。”
一个是怡红夜莺,一个据说清唱便能使夜莺折翅,杜宇娘仰慕之余,也想领教传言是否属实,委实也合情理。
阳泉郡王倒没觉得讶异,干脆利落地让人去请绿苹前来。
却是不需要请了。
“郡王正在见客。”是杜嬷嬷冷肃地阻挠。
旖景一侧脸,便看见门外阶上,一张微抬的下颔,两个精致的鼻孔。
倒也不是绿苹有多高傲,不过因着旖景这会子是跪坐在地,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来人略有傲娇便成了鼻孔朝天。
“让她进来吧。”阳泉郡王微微扬声。
一袭拢了绣鞋的烟红长裙,款款地拖曳在橡木地板上,裙角银绣海棠花叶闪闪生辉,又是一管婉柔媚亮的嗓音,细细请安道好,能不能教夜莺折翅倒不确定,至少使得人腰骨顿软。
“你也坐下吧。”郡王似乎并没传说中那般宠爱骄纵,语气甚是淡然。
旖景却见海棠花叶往这边轻移,那条烟红长裙须臾便在案前,再一抬眸,得!这下当真是两个黑洞洞的鼻孔,以致于让人再不会留意来人的眉目。
旖景眼角余光,清楚地看见阳泉郡王瞬间紧蹙的眉,与极尽忍耐的怒意。
看来,绿苹姑娘非但不如传说中那般得宠,实在已经引得阳泉郡王厌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