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并不总是烟雨蒙蒙,如梦如幻,这场雨下得有些暴烈,雨点与地面亲密接触,接触多了,渐渐生出厌烦来。
就像此时要做一些事情的人,被大雨阻隔,添了不少麻烦,对雨也没了喜意。
即便这雨让空气中的烦热尽去。
雨落,夜将至。
身起,兵戈动。
大雨滂沱落在不远处的村落里,将燃起房屋上的火浇灭。
村头房屋间的广阔村路上,倒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男女老幼,神情或是惊恐,或是疑惑,死不瞑目,触目惊心。
雨水浸泡着尸体,尸体里的血随着雨水冲刷,汇集在雨水里,雨水中弥漫出红色。
可以想象到,不久之前,一群怎样蛮不讲理的人,野蛮地将村民聚在了一起,问过几句村民门不懂的话后,领头的大人物神情愠怒,大手一挥,冰冷寒气森然的刀剑,一点点靠近手无寸铁的朴实山民,求饶声一片,大人物不为所动,大喊一声“动手”。
接着兵刃“噗嗤”进入人体,无数惨叫声响起,鲜血飞溅,祥和安宁的村落变成人间地狱。
大人物命人放了一把火,一群人骑着马扬长而去。
毗陵离扬州很近,进到中间只差了两百里,两座城池却分属两方势力。
自从扬州成了华夏的势力范围后,扬州很快就繁荣了起来,成了周边地区人眼中的福地,尤其是华夏在有意地吸引人口的情况下,周边许多人都流入扬州。
沈法兴采取措施阻止人口流失,但终究无法拦住所有的百姓,拦不住民心,华夏势大,他又不敢招惹,只好眼睁睁看着毗陵一天天的萧条下去。
杀完人,离开那处山村,沈法兴知道自己又杀错了人,那村人里没有自己的敌人,然而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几个月来,他已经杀了太多这样的人,那些百姓早就不相信他了,把他视作魔鬼,百姓心向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也不愿意拥护他,他不觉得杀这样的人,有什么心里负担。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从小山村出来,他又到附近的村落光顾了一番,结束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天上飘下雨来,像是对他无形的嘲讽,却也替他洗去那残忍的血迹。
大雨滂沱,他要到毗陵去,回毗陵比较近,余杭太远。
淋着雨,沈法兴的心情仿佛吸了水,越来越沉重。
他知道自己快完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要不了多久,一切势力就都会分崩离析,手下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