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大概经过和他叙述了一遍,对此他心里确实没什么波动,反正在凉州的时日来一直都被坑蒙拐骗,都成自然了,随遇而安便好,要是事事都动气去计较个分毫,恐怕他早就气死了。
人生在世,身不由己正是此理。
侯霖想事时,武威郡的铁石山脉里一骑避开了路上所有的官军穿插入山。
山如其名,除了大大小小的碎石沙块外,连半点苍绿都看不到。铁石山脉不过是一处荒山野岭,只是如今成了武威郡和天水郡之间的咽喉要道,官军和反贼两边都视为必争之地,可山中地势特殊,又无水源,难以屯兵,是自绝之地,两方都不敢率先来夺这个先手,只好隔着纵横十里的山脉虎视眈眈,这里注定早晚会爆发一场血战。
这骑入山后,将胯下骏马的速度放缓,马名伏枥的神骏与主人心意相同,讨好般将马头扭后,对着马上骑士晃动粗长马脖,惹得几日未开口也无半点神情流露的他干硬的笑了两声,在这石头堆积出来的山脉中很是醒耳。
一里外避风的山中斜丘。十几道人影或坐或躺,更有闲到捡起石子玩弄的汉子。旁边一颗长在乱石丛中的枯坏树干拴着七八匹马。
还有数十杆长柄兵器。
在联想到这个紧要关头还悠哉悠哉的出现在这,说是一般的行镖或侠客只怕唬傻子都不信。
这群人的身份也就显而易见了。
其中一人身姿魁梧,居然比旁边战马还要高出一个头来,壮实的一塌糊涂,这等人物生来不同凡响,自然非比寻常。他长着一张憨厚朴实的脸,若是除去他这九尺身高,丢到人群中丝毫不显眼。和其余披挂黑甲的男子不同,他坦露着上半身,发达的腱子肉上刀痕箭孔疤痕密布,一瞧就知是个沙场万人敌的狠辣角色。
那一骑缓缓而至,这边十个道身影如临大敌,纷纷起身,死盯着马背上的身影。
九尺的魁梧壮汉擦去一头汗水,笑吟吟道:“呦呵!还真来了?”
其中一人旁边立着一把扎入石地里的长戟,没有为了装饰好看的缨穗,戟身也不似常见的那种仪戟,锋刃如月钩,直刃细长如枪尖,雪亮烁银。
他背阳抬起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马背上的人跳下来,手里倒提一把军伍里常见的长矛,默不吭声。
手已经摸向戟杆的汉子又道:“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投了官军,秦舞阳啊秦舞阳!你可忘了你父亲是为何而死的么?”
“你究竟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