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邹之佳看完最后的四个字,她整个胸腔的空气都被抽走了。她的胸口开始剧烈地疼痛,她知道,她的食道痉挛了。自从来美国以后,每次她压力大、或者是极度焦虑、恐惧的时候,她的食道就会不受控制地抽搐,每次都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一片土灰。她的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许临渊邮件里面的最后四个字,“你真恶心!”
邹之佳仓皇地阖上笔记本电脑,再也不敢多看一个字。
她觉得自己应该嚎啕大哭,但是她的眼眶已经干了,就连刚才读信时的眼泪也止住了。她最深的恐惧终于成为了现实,她整个人都被铺天盖地的冰冷冻住了。
邹之佳看了那封信,一整夜没有合眼。她躺在床上流了一夜的眼泪,僵硬得一下也动不了。她觉得自己跟一具尸体无异,她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躯壳,留下的,只是她空洞的皮囊。她一直躺着,没有动过,也没有人来打扰。
直到第二天下午,过了午饭时间,乔纳森才敲开了她的房门。
“time.”乔纳森开着玩笑轻快地说。
邹之佳几乎是跳了起来,用自己最开心的语气回答,“好啊!”
乔纳森笑,伸手递给她药盅和一杯清水。邹之佳接过,作势把药片吞到嘴里,“啊呜~”,喝下一大口水,假装把药片吞下。
“今天觉得怎么样?”
“非常好。我觉得轻松多了。”
“那好啊,拎愿煮了东西,要不要下来吃?”
“不用了。你帮我拿两片toast上来吧,我没有胃口。”
“那好吧。也不要太着急。胃口要一点点恢复。”
“嗯。”
“那你想休息,还是想我和拎愿在这里陪你?”
“我睡一下吧。”
“那好。晚上见。”
乔纳森走后,一室的阳光也跟着他溜走了。邹之佳无力地倒在床上,再次进入了晨昏不定的独处。她的脑子一遍遍地重复着许临渊邮件里面的话,她清醒地意识到,多年以来她为他带来了无尽的痛苦。漫长的等待,未竟的梦想,前途未卜的漂泊,还有他一次一次为了她而受到身体和心灵的伤害。邹之佳觉得,她亏欠了许临渊太多。她多年不曾回头,转身看时,才发现无论自己怎样选择,居然都避免不了伤害彼此。她用手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肚子,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伤害最亲密的人?为什么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