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冷然,多多少少人情味比较淡薄,她的行事让人舒服,却带了很强的目的性。兴儿稍稍有些抗拒,最后也只能认了。
薛宝钗恭送他走了,回来时看着案上的画卷怔怔出神,她没有看透这个男人,虚虚实实,人家也不傻。但是认了亲,不仅要像未来的弟妹一样敲打敲打,而且要牢牢把他绑在战车上。
好久之前进京过来,借着皇商的名义在户部领取内帑,她的名字便被户部登记造册了,可是音讯遥遥无期。选秀是说不准的,有才有貌那是基础,家里的名声要好,你还得有背景,有门路,还要拼爹。
不然初选刷掉海量的一批,二选留在宫里考察,没有门路,就只是个王昭君。
有了门路成为答应,又不知要多久才能拼上常在。
且新皇登基后朝廷激荡,只是百姓不知道罢了。
她母亲把金玉良缘宣传得人尽皆知,还未到贾府,这边便都知道了,未尝没有贾薛两家撮合,亲上加亲的意思。虽说有一个舅舅王子腾,但独木难支,她哥哥那颗隐形的炸弹,没准什么时候炸开了,她们薛家,就完了。
还好另一房的人带着薛蝌、薛宝琴四处经商去了,不然还会多些口舌。
莺儿给她家姑娘披了披风,这位姑娘是有口皆碑的,现在是正月里,放年学,闺房忌讳针线,刚才姑娘只是在描花样子,并不敢动一针一线。
姑娘其实比画中还要美,还要好,对她们也好,她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消受得起。但作为贴身丫头,她知道姑娘对那个曾经的下人,明显与众不同。
可惜宝二爷老不听她的劝说。
人要么适应社会,要么社会适应你,而后者对常人来说是不可能的,只能慢慢的习惯,兴儿就是这样,他在次日穿上了胸前刺绣有不知是什么鸟的官服进府了。
薛姨妈果然是喜欢别有用心的宣传,她认周兴做干儿子的事情,一夜之间就把阖府嚷得沸沸扬扬。
王熙凤的确登门拜访了她这个娘家姑妈,兼夫家的姨妈。
然而事实正相反,她没有怎样,除了礼节性的慰问、当家人的各种礼物来往,别无所求。
早晨对着明晃晃的穿衣镜,平儿给她挽起了金丝八宝攒珠髻,她动了动头上的朝阳五凤钗合适与否,亮晶晶的耳坠,涂抹成红得发紫的樱唇,宽大的银鼠皮裙,掩饰不住苗条之姿,还有那半截绣花鞋子:“官中每年两次的十几个庄子、各地房租收发了没有?去银库问过吴新登媳妇了吗?”
“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