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早,我从床上爬起来将自己简单洗漱了,捧了半杯浓茶,边喝边艰难向洞门口挪,等夜华来拖我陪他去林子里散步。也不知他这是个什么癖习,每日清晨定要去狐狸洞周边走上一遭,还死活拉上我,叫我十分受罪。
狐狸洞四围其实没什么好景致,不过几片竹林几汪清泉,走个一两回尚可,多几趟未免乏味。可这么十天半月走下来,他却仍能乐此不疲、兴致勃勃,也不晓得是为了什么。
踱到洞门口,听外面淅淅沥沥的,方知今日落雨。我强忍住心花不怒放出来,将茶杯往洞口旁的桌案上一搁,乐颠乐颠地打道回厢房睡回笼觉。
也不过刚刚有些睡意,便察觉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我睁开眼望着立在床前的夜华,沉痛道:“今日不知哪方水君布雨,出门恐淋坏了夜华君,暂且在洞里好生待一日吧。”
夜华唇边噙了丝笑,没接话。
此时本该熟睡在床的小糯米团子却呼地从夜华身后冒出来,猛扑到我床榻上。今日他着了件霞光腾腾的云锦衫子,衬得一副白嫩嫩的小手小脸益发莹润。我被这花里胡哨的颜色晃得眼睛晕了一晕,他已搂了我的脖子,软着嗓子撒娇:“父君说今日带我们去凡界玩,娘亲怎的还赖在床上不起来。”
我愣了一愣。
夜华顺手将搭在屏风上的外袍递给我,道:“所幸今日凡界倒没有下雨。”
我不知夜华他在想什么。
若说凡界他不熟,须得人领,那拘个土地带路便是。虽说我在昆仑虚学艺时隔三岔五便要下一趟凡,却从不记路,愣要我一同去,委实没那个必要。然小糯米团子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水盈盈将我望着,我也不好意思再寻什么托词。
腾下云头,我摇身一变,化作个公子哥儿,嘱咐小糯米团子道:“这几日你便唤你父君阿爹,唤我作,呃,干爹吧。”
小糯米团子不明所以,然他素来听我的话,眨了眨眼睛,乖乖应了。
夜华还是那副模样,只将外袍变作了如今凡界的样式,看着我轻笑一声:“你这样,倒是很潇洒。”
终归有两万年本上神都活得似个男子,如今扮起男子来自然水到渠成。
我拱起双手与他还个礼,笑道:“客气客气。”
此番我们三个老神仙、青年神仙、小娃娃神仙落的是个颇繁华的市镇。
糯米团子一路上大呼小叫,瞧着什么都新奇,天族体面荡然无存。夜华倒不多拘束,只同我在后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