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阳阳”
半晌未收听到回复,对方再次开口确认这通电话还在通话中。
君陌阳抿着唇瓣,收回大手,转身反靠在栏杆上,任由稍显寒意的春风在自己周身肆掠。透过落地窗,幽邃黑眸看向还在熟睡中的女子,只见她翻了个身,侧身向里,将头埋进沙发中,身上的被子大半坠落在地毯上。
“我知道了。”
薄峭的唇瓣终于出声,对方似乎长长松了一口气,声线中带着一丝激动。
“那行,阳阳就这样吧,你爸爸今天约了客人过来吃晚饭,我先去准备了。”
“”
面对继母的刻意讨好,君陌阳面色淡淡,芒刺在目,鬓若刀裁,倔傲的身姿立在那里,透着一股傲视天下的王者之气。
从她走进君家第一天开始,他对她就是这副态度,冷若寒冰。
但她从不计较,只是一味的曲意奉承,百般讨好。有时君临天看不过,怒叱他,她总是站在他的身边,帮他辩解。
外人看来,作为继母,她做得已经相当不错了。
可只有他明白,继母终归是继母,永远都替代不了自己的母亲。
尽管,从出生那刻开始,就没有见过这个带给他生命的女人一眼。但他的体内流淌着她的血液,这是怎样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这也是隔在君临天和他之间的一堵高墙。
他的生日,母亲的忌日。
那份刺痛谁人能体会?
更令他灼伤无法释怀的是,在母亲去世的第三天,父亲君临天就将继母权琬娶进了家门。名义上打着照顾他的幌子,实际上行着龌蹉的勾当。
在他六岁时知道这一切后,便本能的排斥自己的生日。有时甚至在当天消失,躲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呆上一整天。
但豪门规矩森严,聚会噱头颇多,这样特殊的日子怎会不好好利用?可面对他的抗拒,君临天除了打骂并没有其他。
二叔君昊天明白他的感受,提议大哥将他的生日提前一天,以此错开那生离死别的尴尬日子。
这也成为君家的一个惯例。
即便是这样,他的心还是寒凉刺骨。
回到客厅坐下的君陌阳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捏了捏鼻梁骨,双眸微阖,将面上泛起的凌厉慢慢收回,大脑彻底放空。
此刻,他只想好好享受这一分,这一秒。
空气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地都清晰可闻。